柳南江一念未已,忽见一道黑影自他所在的上房之中电射而出。
暗影之中,复现一道耀眼晶光。
原来是那秦茹慧,短剑横胸,落在公孙彤面前,沉叱道:“公孙老儿受死!”
话声中,一剑向公孙彤当脑刺去。
公孙彤猝不及防,当下冷哼一声,双掌连挥,两股暗劲同时向秦茹慧握剑右腕卷去。
柳南江不禁失声惊呼,在公孙彤所施展的“风林十八掌”之凌厉攻势下,秦茹慧非死即伤。
柳南江虽心头狂骇,却又无能为力,只有眼巴巴等待着惨剧的发生。
殊不知结果大出柳南江的意料之外,在那两股掌风如惊涛骇浪般行将卷到之一瞬间,只听秦茹慧娇叱一声,人已腾跃而起,宛如天马行空,手中短剑改为平削,自公孙彤头顶一闪而过。
这一转变,快似电光石火,使人目不暇接。
待秦茹慧双脚踏实,柳南江这才发现她手中短剑上多了一圈物件,原来是公孙彤头上的发髻。
公孙彤、秦羽烈,无不心头狂震,柳南江也是狂骇不已!
终南山望鹿坡前的异象又重新映入他的脑际,秦茹慧不成招式的一剑几乎使他丧命,目下这一剑依然不成招式,然而却犀利已极地削去了公孙彤头上的发髻。看来,她的魔性又要复发了。
忽然,另一个意念又闪过柳南江的脑际。秦茹慧私下里曾对他说过,每当魔性发作之际,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指示她的行动。先前她安静地蛰伏房中,此刻突然冲出向公孙彤挥剑砍杀,莫非凌震霄已到了这客栈的附近了?
一念及此,柳南江乃试以“传音术”说道:“凌前辈!您在何处?”
果然,柳南江耳畔响起了凌震霄的声音,道:“娃儿,休要和老夫说话,免得使老夫分心!”
柳南江本想请求凌震霄不要再以魔功折磨秦茹慧,却又呐呐说不出口。
此刻,震骇不已的秦羽烈已然回过神来向秦茹慧走进两步,和声问道:“你可是茹慧?”
秦茹慧抬手在面上抹了两下,恢复本来面目,冷声道:“正是茹慧。”
秦羽烈喟然道:“茹慧!你误信外人唆使,向为父动剑,也还罢了。怎么又向公孙总管行凶?若非公孙总管看在为父情面,手下留情,你此刻早已一命身亡,还不收剑退下。”
敢情秦羽烈一见秦茹慧出手厉害无比,又施出了缓兵之计。
熟料秦羽烈的狡计难以得逞,秦茹慧闻喜不禁柳眉倒竖,冷声道:“秦堡主!你少在本姑娘面前挂羊头卖狗肉。你对本姑娘有养育之恩,然而也有施箭欲射死本姑娘之仇。养育者是你,欲杀我者也是你。如今已是恩仇两消,一无瓜葛。只因本姑娘如今身世未明,不愿平白背上忤逆杀亲之罪,才暂时留你一条活命。望你不要自找死路……”
语声未落,人已如疾矢般前扑,短剑刺向公孙彤右胁之处,劲道十足,毫无余地。
这完全是一种亡命的打法,柳南江情知秦茹慧已被暗中潜伏的凌震霄控制,身不由主,心中不免暗暗着急。
那公孙彤方才吃过苦头,自然不敢掉以轻心。身形向左一个急转,双掌同时按下,似乎存心要使秦茹慧毙命掌下。
秦茹慧竟然不避不闪,纤腰一拧,剑划半弧,依然指向公孙彤的右胁之处。
砰然巨响,秦茹慧身躯如风车般打了个转,摔倒在一丈开外。
然而公孙彤的右胁以下衣衫撕裂,在月光下明显可见胸胁处一值殷红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