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若仙道:“她看过之后,还肯还给你,那也算不错了。”
容哥儿道:“她自夸有过目不忘之能,所以又把原书还我。”
俞若仙长长叹息一声,道:“这么说来,咱们是得早些去了。”
容哥儿探手人怀,摸出邓玉龙的剑谱,道:“万上请阅读一遍剑谱,在下也借机看看家母手记……”
俞若仙霍然站起身子,接过剑谱,道:“你身怀邓玉龙的剑谱,怎不早说,此刻一切都来不及了…”
容哥儿已然举步向外行去,希望能找个幽静之处,瞧瞧母亲手记,闻言止步,回身说道:“那江烟霞阅读剑谱,不过一日的时光,就算她真有过目不忘之能,把这剑谱的记述,字字记人心中,但却要时间练习,以老前辈的才气经验,未必就输于她,她如能从这剑谱得到什么,老前辈怎又不能呢?晚辈急于阅读家母手记,旨在了然我身世内情…”
俞若仙接道:“所以,你不能看!”
容哥儿道:“这话怎么说?”
俞若仙道:“如若令堂那手记上的记载,使你心受创伤,只怕你难有出生入死,重见江烟霞的豪气。”
容哥儿征了一怔,道:“万上之意呢?”
俞若仙道:“立时去见江烟霞。
容哥儿道:“就算是见着了她,又能如何?”
俞若他一字一句,道:“孤注一掷,希望能扭转大局,至低限度,也要她延迟几天发动,使令堂有机会和她一较才智武功。”
容哥儿心中似是有些明白,但仔细一想,又觉一片茫然,不禁说道:“如何能使她延迟发动,老前辈又怎知家母稍后几日必到?”
俞若仙笑一下,道:“老实说,江烟霞畏惧的只有令堂和我,也只有令堂的属下,和我万上门中人,未中她的奇毒,那是因为我们举动神秘,她纵有下毒之心,却无下毒之法飞……”长长叹息一声,接道:“我原想和令堂携手之后,设法诱她现身,合力制服于她,哪知事与愿违,令堂因故未能及时赶到,但令堂一定会来,因为她心中明白,我万上门如若瓦解以后,江烟霞必去找她。”
容哥儿慢慢把母亲的手记放入怀中,道:“照万上的说法,此刻我是无暇阅读家母手记了。”
俞若仙道:“一来是时机紧迫,无暇阅读,二来是此刻不是你了然身世内情的时机。”
容哥儿道:“咱们去会江烟霞,那是凶多吉少,如有不幸,在下岂不是糊糊涂涂的死去,连出身也不知晓了?”
俞密仙道:“那有什么不好,万一不幸死去,你也可以少一份对身世的感叹。”
容哥儿突然仰天大笑,道:“也好罢,我糊糊涂涂活了二十年,如能糊糊涂涂死去,那也算糊涂一生了。”他虽是自解自嘲,但语声、笑声中,却充满着凄凉悲哀。
俞若仙道:“我把剑谱封起,交由玉梅保管,如是咱们双双遇难,就要她把剑谱还给令堂。”
容哥儿摇摇头道:“如是万上死了,江烟霞还余下一个劲敌,那就是家母了,她如何肯放过家母?我瞧这办法不妥……”轻轻叹息一声,接道:“何况,这剑谱放在家母那里甚久,也许家母早已经全部熟记于胸了。”
俞若仙道:“依你之意呢?”
容哥儿道:“请万上交给一个可靠之人,如若咱们一去不回,让他带着剑谱,远走他方,练成绝技,日后也好重光武林。”
俞若仙道:“你有此胸怀,确是人所难及了。”转身行入内室。
容哥儿心中感慨万分,仰脸望着天际一片飘浮的白云出神。
但身后传过来俞若仙的声音,道:“咱们可以走了。”
容哥儿回目望去,只见一个身著书僮装扮之人,站在身后,哪里有俞若仙的影子,不禁微微一怔,道:“你是……”
青衫童子说道:“我就是俞若仙,万上门主,现在做你容相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