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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你终于认识到你弟不是学习这块料了, 可周成弼不敢说。“别这么想,你也是为了他好……”

“好个屁,我为他好个屁!”杨兴都不敢想,万一小光真出什么事自己怎么办,“我弟不能有事儿,他就我一个亲人了他不能有事儿……只要他没事儿, 别说高考了以后他想干嘛干嘛,只要他没事儿就行。”

梁忞急着离开,瞧两个男人朝这边跑,一下放心了。“手续都办好了?”

“办好了,护士出来了吗?”杨兴只盯着那扇门,不敢看地上的书包。这还是洒了一半,可还是那么沉。

“出来一次,已经在准备手术了,等家属呢。”梁忞和唐双都在,串儿青去外头抽烟了,“还说小光的左锁骨是折了,先把他体征稳定之后再手术,你放心,说他生命危险不大。”

虽然没有致命危险,但杨兴听完身体还是热不上来。梁忞那边着急,背上他的吉他包准备走。“杨兴,我姐那边有事儿,必须得过去一趟。这边你先看着,钱的事不用着急,石头回不来就找我。我先撤了啊。”

“嗯嗯嗯,你先走,先走。今晚辛苦了啊……”杨兴麻木地点着头,梁忞能来他已经很感激了,毕竟自己和人家无亲无故。接下来才是最痛苦的等待,一切要医生说了算。

看杨兴终于肯坐下了,周成弼的心才踏实下来,开始往唐双身边凑。“冷不冷啊?”

唐双出来得急,连大衣都没带一件,可急得完全感觉不到温度。“我不冷的,小光真没有生命危险吧?诶呀,急死人了。”

周成弼也着急,满打满算上他和小光也认识7年了。刚见面的时候小光还小学生呢,冬天没有照顾,手指上有几块冻疮,急得刚上大学的杨兴满北京找冻疮药。还跟自己请教偏方,怕往后复发叫弟弟难受。

就那几块小小的冻疮已经把杨兴折磨得够够的,这回直接叫车撞了,周成弼最能体会他这个当哥哥的痛苦。

“老实讲啊,病人的情况没有医生敢说一定。”他拉唐双先坐,手被甩开,又脱了大衣给他穿,“你听话,你先穿上,冻坏了还得请假!我没逼你非搭理我,你穿暖和了可以继续不理我。”

“……谢谢周先生。”唐双不在医院里和他闹,心思也不在这里,“怎么会呢,明明一开始好好的。小光一定要平平安安的,他还没上大学呢。”

“就是一开始好好的才这样呢。”杨兴慌了,周成弼可不敢慌,买了一口袋的热饮,自己先喝个咖啡醒神,“他说头晕恶心那时候就已经是出血前兆了,好在医生说出血量不算多,但这种事难就难在不好说,医生也不是万能的……当医生也难,难着呢,穿上白大褂手里就是人命。其实……其实我就是怕这个才没学医,也算是怂吧,总是逃避责任。”

唐双连气好几天,早就不矫情了,但他并没有打算原谅。“是,周先生确实擅长逃避。”

“……我这人没多大胆量,自己手上划个道子自己都不敢看。”周成弼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晚了,“我真没有爸妈那两把刷子,确实是怂……更担不起人命关天的责任来,干医生的哪个都是生死判官,救活了那是应该做的,有什么闪失就完蛋。我承认自己怂,抗压能力太次,不仅当不了医生还处理不好人际关系,你是不是特失望?”

“也不算特别失望,毕竟周先生早说过自己不是好人……我还以为周先生是个明白人。”唐双抿抿嘴唇,拿起袋子里的热饮先喝了,“还好你这种性格没有当医生,不然谁放心把家里人交给你看……”他还想再说些,又是电话,又被一通电话给打断了。

可这一次唐双没有闭嘴。“又是……他吗?”

周成弼彻底没招了,直接把手机给了唐双。“双双你别误会我,周先生真和他说清楚了。是,他是我白月光,我追他好几年了,所以我对他说不出太狠的话来。是我窝囊,但是该说清楚的我真说了,他说好不再找我的……要不这样儿,你接,你自己问他,问他我是怎么和他说的。”

电话在周成弼手里,大有不接就一直响下去的势头。唐双看着屏幕突然就很生气,生自己的气,抓起手机就去一旁接了。

这下傻眼的是周成弼,他像个等待发落的犯人,规规矩矩坐好。真他妈刺激,小光在里头做手术,小双在和自己白月光谈判。

电话没接多久唐双回来了,周先生的外衣还披着。“说好了,他说他以后再也不打扰我们的,还说谢谢你从前的照顾……最后好像哭了。”

“哭了?”周成弼有点儿慌,可白月光再哭也和自己没关系,“什么叫不打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