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伽身子一侧,避开剑势,挫腕收回软鞭,盘空一旋,舞出—片鞭影,当头击下。
胡柏龄推拐护顶,长剑疾攻而过。
他分执拐、剑两种兵刃,有时彼此呼应攻出,有时却分作二起,拐攻剑守,或剑攻拐守,变化奇奥难测。
罗浮一叟蛇头软鞭招数虽奇,但往往被胡柏龄剑、拐分用的精奇招术,迫得撤身移位,在兵刃相搏之中,显然胡柏龄的剑、拐合作,略胜一筹。
但两人武功,实非一两百招内可分胜败,不过一顿饭工夫,二百招兵刃相搏又已打完,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这两个绿林道中顶尖高手,当着天下绿林同道之面,谁也不肯失信于人,在第两百招出手之后,同时疾退。
胡柏龄反手把长剑插入背鞘之中,一顿手中铁拐,插入石地五寸,拱手说道:“拳掌、兵刃,都已比完,内功如何比试,还得霍兄指教。”
罗浮一叟霍元伽把手中蛇头软鞭扣在腰中,说道:“不知胡兄有何高见,先请说出,兄弟当洗耳恭听。”
胡柏龄道:“在下胸无成竹,一切悉从霍兄吩咐!”
罗浮一叟微一沉忖,道:“叫兄弟说么!不如彼此以内功相搏,不管各人的修为如何,以胜者为先,同时这最后一战,也关系着那天下绿林盟主之位谁属,如不分出明显的生死胜败,只怕也难有判分胜负的方法。”
胡柏龄道:“兄弟一切遵命,但不知如何相搏?”罗浮一叟道:“咱们席地对面而坐,各出双掌相抵,然后再运气逼出内劲攻袭对方,谁人不支倒卧下去,或是自告求饶,就算落败了。”
胡柏龄目光环扫了全场一周后,微笑道:“当着天下英雄之面,在众目睽睽之下,纵然有心想赖,只怕也难以做得出来,霍兄办法高明,实叫兄弟心服口服!”
霍元伽冷哼一声,当先盘膝坐下,伸出双掌。
胡柏龄回头望了谷寒香一眼,只见她怀抱孩子,凝目相注,心中关怀之情,流现于神情之间。
当下微微一笑,向前走了两步,在罗浮一叟对面坐下,也缓缓伸出了双掌。二人在较量拳脚工夫之时,已知对方内功深厚,此时二人对坐,四手相抵,要以各人内功修为互分高下,自是不敢大意,各人心存戒意,满脸现出肃穆之色,凝神目注对方。
在场之人,个个神色疑重,屏息不动,静静看着场中。
二人四掌相抵,起先目光炯炯注视对方,片刻之后,二人同时缓缓敛收眼神,眼帘低垂,动也不动一下,全场一片寂静。
约有一盏热茶工夫,只见二人胸腹起伏,鼻息加重,脸上也泛起一片红润之色。
又过了片刻工夫,二人红润的脸上,冉冉的透蒸出一股薄薄热气,同时一挺上体,嘴角微动,似是提吸真气。这时场中群豪都将眼光投掷到二人手臂之上,但见二人的衣袖,竟慢慢的鼓胀而起,冷面阎罗因身着劲装,衣袖紧窄,尚且看不出什么变化,那罗浮一叟霍元伽因衣袖宽阔,情形便自不同,只见他那衣袖,不但为一股罡气所鼓胀膨起,而且渐渐地向上翻卷,露出了半截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