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闻一声大震,室中桌椅,吃他掌力击中,桌上的茶杯、茶壶,相撞一起,一阵呼呼乱响,碎片横飞。
钟一豪心悬谷寒香的安危,已不顾及本身危险,室门一开,立时纵身而入,口中叫了一声:“夫人!”人却疾向室中一角闪去。
室门一触而开,钟一豪已然想到暗中可能藏有敌人,是以脚落实地之后,立时举起双掌,护住前胸。
哪知事情又出了他的意外,除了那一阵连续的杯盘响声之外,再无其他动静。
他经过一阵静站之后,目光可在夜暗之中见物,仔细把房中看了一遍,毫无可疑之处,再从怀中摸出火折一晃而燃。火光初亮突然由门口传来步履之声。
钟一豪探手摸出一把毒针,扣在手中问道:“什么人?”
耳际间传来了余亦乐的声音,道:“是钟兄吗?”
钟一豪伏身拣起地上的蜡烛,燃了起来,室中登时一片通明。
余亦乐缓步而入,目光遍扫全室,低声问道:“夫人哪里去了?”
钟一豪道:“兄弟亦正为此事焦虑不安……”
余亦乐目光一扫那散落地上的茶杯碎片,未及开口,钟一豪已抢先说道:“这茶壶、茶杯,乃兄弟掌力所毁,奇怪的是,苗素兰和江北三龙等,都守在此地,竟然不经搏斗,而让人把夫人劫走了。”
余亦乐低头沉思了良久,突然抬头笑道:“钟兄怎知夫人是被人劫走?”
钟一豪奇道:“不是被人劫走,难道是她自愿而去不成?”
余亦乐笑道:“不错,正是她自愿而去……”
他微微一叹,接道:“胡夫人的智慧和聪明,高出咱们甚多,不是兄弟自灭威风,两年之后,她将玩咱们如掌上木偶,她的美丽正和她的聪明一般,超绝人寰,最可怕的是她娇憨的神情,遮盖了她的智慧,使人对她不生戒心,误把她认作了一个楚楚可怜的弱女子去惜怜爱护……”
钟一豪不耐地说道:“眼下最要紧的事,是如何查出胡夫人的下落,余兄高论……”
余亦乐笑道:“如钟兄能够先知道胡夫人的性格,才能相信兄弟之言。”
钟一豪道:“那余兄就先说出胸中高见。”
余亦乐知他对谷寒香失踪之事,有着双重忧虑,既怕她受到伤害,又有着一种强烈的妒忌,轻轻叹一口气,道:“苗素兰深藏不露,但她的武功决不在江北三龙之下,万映霞、文天生,也不是容易对忖的人,江北三龙久走江湖,对绿林中闷香之类,一目就可辨识,除了夫人自愿随来人而去之外,非经过一番搏斗,决不致被人劫走。”
钟一豪道:“如果她自愿而去,总不能不留下一点消息。”
余亦乐道:“唯一不解的,就是这一点了,但胡夫人为人,不可以常情测度。”
钟一豪突然抬头望望天色道:“现在天色不到一更,余兄如果有兴,咱们不妨到屠龙寨去瞧瞧?”
余亦乐道:“纵然夫人是被屠龙寨中之人带走,也不会直回屠龙寨中。”
钟一豪眉头一皱,道:“余兄的意思是,咱们守在这里等消息了。”
余亦乐道:“纵然去找,也得等麦小明回来再说,以兄弟之见,明日午时之前,夫人必然有消息传来。”
忽觉一阵微风,拂动了案上烛光,一条人影飘然而入。
钟一豪道:“你师嫂不见了。”
麦小明双目圆睁满室瞧了一眼,道:“怎么不见了?”他微微一顿之后,尖叫道:“这鬼地方,惹得我动了火,烧它个片瓦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