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寒香“啊”了一声,插嘴问道:“想必你就选中了这处天台山了?”
独眼怪人点头道:“不错,我跑了甚多地方,又为了此山灵泉异花甚多,是老夫修为之时,不可缺少之物,是以选了此处,但是老夫此时的心理,十分复杂,既想练成天下无敌的本领,又怕自身练后,步那位前辈的后尘,老夫几经考虑,还是决心谨慎从事,不求急进,慢慢探讨,总算如愿以偿,老夫在一半之前,竟是极为成功……”
他呵呵干笑了一声,似是甚感得意。
忽然,他似问谷寒香,又似在自言自语地说道:“你知道老夫练的什么,老夫练的既非金钟罩,又非铁布衫,却就凭那种纯柔之内劲,竟能使刀枪不侵……”
谷寒香暗中一怔,心里暗暗说道:“你已练到刀枪不侵之境了。”
独眼怪人顿了一顿,又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老夫练到这等武功,原该满足,但是这位前辈的秘册,就如深山宝藏,越掘越是珍贵,我越看越想练,是以又狠心练了下去……”
谷寒香是何等聪明之人,此时,心中又另有打算,心机已变得极为深沉,她明知独眼怪人说将下去,定然是练功入魔,她此时却作出极是关怀之态,道:“你此时的武功,想已是盖世无伦,何必还要苦练下去呢?”
独眼怪人恨恨地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这种内功的奇妙,怎能相怪于我。”
谷寒香冷哼一声,道:“难道还能长生不老吗?”她说话时的神情,满是娇嗔与不屑之态,但暗中却含有激逗的力量。
独眼怪人本想不说,但被她一逗,不由得改变了心意,道:“这种武功练成之后,虽说不能长生不老,但却能自控血液的流动,脏腑脾胃,均可由自己控制,到这种地步,此人便可不受寒凉水热气候的影响,也没有饥饱痒痛的感觉,更不怕病毒侵害,不过,在修练之际,却先要受血气返回,脏腑震荡之苦,不幸老夫练了数年之后,一不小心,竟使血流不能归经,是以落得这等模样……”
谷寒香见他说到此处,脸色突变,毛发偾张,她深知他原是喜怒无常之人,这时只是静坐一旁,不理会于他。
独眼怪人愤怒了一阵,才淅渐消平下去,又道:“老夫这半身瘫痪难起,自信是不难疗治,老夫不但已学得移腑换脏之术,而且老夫已不需仰仗此等手术,即可自疗,但是这腰际的疮口,却是不敢疗治了。”
谷寒香看他此时神色已恢复了平静之态,而且说话,也没有愤怒之气,是以又问道:
“瘫痪难起都能使它痊愈,这小小疮口难道还没有办法吗?”
独眼怪人道:“不是无能治疗,而是不敢疗治。”
谷寒香怔怔的望着他,似是不懂他此话的用意。
独眼怪人点点头,道:“这也难怪你不懂,你可知道老夫这个疮口,乃是老夫自己开的吗?”
谷寒香讶然道:“你自己为什么要把好好的肉,开一个疮口呢?”
独眼怪人道:“老夫练功走火,血流不能归经,内气不能外逼,此乃最为危险之事,所幸老夫功力尚浅,并未因此毙命,只仅昏迷了三五日,便好转过来,但是血流既被功力逼反,却无能再导它走入正规,循流周身一周,必然要震动心腑一次,心腑受到激动,内气就被压动,这股不正常的血气,既无能得到排泄,只得在腹内,四处乱窜,这种痛苦,绝非常人所能忍受,那时老夫五脏翻腾,周身如崩,恨不能剖开胸膛,将那股血气放将出来,才觉舒畅,总算老夫聪明过人,于饱受痛苦之后,只得横了心肠,在这腰部,开了一个小口,再用内功,将那股乱窜的血气,导引体外,这才保得老夫之命,所以这个疮口,虽然终日排出恶臭脓血,老夫却是不敢治疗于他。”
谷寒香听得点点头,说了声:“原来是……”
她说了一句之后,忽然“呀”了一声,道:“万一有人将你这个疮口堵塞起来,岂不是……”
独眼怪人哼哼一声冷笑,道:“要想作弄老夫,岂有这般容易,何况老夫致命的‘罩门’在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