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寒香摇了摇头,道:“先生回头先开导他一番,明日辰正,命他至后寨见我。”
顿了一顿,又道:“先生暂时替时兄安排一个居处,明日兴工,再立几座栅寨。”
余亦乐躬身一礼,道:“属下遵命。”
谷寒香秀目凝光,转向一叟二奇与钟一豪等望了一眼,有意慰勉几句,忽感到疲倦不堪,似欲病倒,只得将手一摆,道:“诸位连日劳累,今晚早早歇息吧。”
经此一战,群豪对她的霹雳手段,认识得更为清楚,一见她有意离去,不觉齐齐躬身行礼,诚正之色,表露无遗。
谷寒香朝那苑姑望了一眼,一指瘫倒地上的酆秋,然后往门外走去,苑姑急忙提起酆秋,随在她的身后,群豪一直将她送出中寨,始才各自散去。
回至后寨,谷寒香转身一望,果然见张敬安蹑手蹑足,尾随在菁苑二婢之后。
她暗暗一叹,手指寨门右侧的一座屋子,说道:“你就住在此处,不要老跟着我了。”
张敬安似懂非懂,愣了半晌,当真立在那里不走。
谷寒香转身回到居处,命苑姑将酆秋放到密室之内,说道:“准备一碗酒,一杯凉水,然后依照酆秋的身材,缝制一袭黑色的宽袍,一个黑色的头罩,手眼露在外面,其余的皆以袍服裹住。”
菁姑和苑姑点头应诺,一人估料酆秋的身材,一人去倒来一碗醇酒和一杯清水,然后双双退出了室外,
谷寒香闭上密室的门户,凝神倾听半晌,确定四外没有动静之后,始才解下衣带,敞开罗袖,露出了雪白的胸膛。
原来她的胸上,贴肉挂着一个小小的丝囊,只见她缓缓地拆开,由其中取出一粒龙眼大小,银光灿烂的圆球。
这圆圆的银球之上,雕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栩栩如生,似欲离球飞起。
她喃喃自语道:“‘问心子’……‘问心子’,秘密在球心之内,那是再无疑义的了……”
倏地,两行清泪,顺着她美丽的面颊流了下来。
这粒“问心子”,乃是她由胡柏龄的遗体上取到,在她的心目中,这是胡柏龄的遗物,也是胡柏龄遗留给她唯一的东西,睹物思人,不觉泪下沾襟。
她暗暗忖道:“这么一粒银珠,岂有宝刀宝剑无法剖开之理?
何况这条飞龙,明明是人工雕刻的……”
转念之下,不禁暗将功力凝注指端,以指甲向银球上划去,直至手指生痛,那银球依然丝毫无损。
要知她指上的功力非同小可,较之宝刀宝剑,亦所差无几,这“问心子”纵是纯金所俦,她的指甲划上,也能刻下一道深痕,但这银球却一丝无损,其坚硬的程度,自非钢铁可比,更非什么银质可及了。
她再无疑义,闪身到兵器架前,抽出一口宝剑,将那“问心子”
置于架上,手起剑落,向“问心子”劈下,只听“锵”的一声响,宝剑反而弹起,“问心子”也跳起一尺来高。
她勿须察看,即知“问心子”无恙,宝剑则已伤损。
原来这口剑,乃是豫南范家之物,斩金削玉,吹毛立断,范铜山仗以行道,搏了个神剑之号,身死之后,宝剑传入范玉昆手内,牧虎冈一战,范玉昆和白阳道长同时受伤遭擒,两人的宝剑,俱被宋天铎拾到手中,后来范玉昆虽然获释,宋天铎既不交出,范玉昆也无颜索取,因而被带回了“迷踪谷”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