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寒香心中暗暗忖道:“高人奇士的遗珍,想来总不致于埋藏于土内,瞧这四周的形势,关键定然在那石壁之上。”
忽听庞士冲冷峭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谷寒香,你就不怕老夫先找到了宝物吗?”
谷寒香分开花木,朝石壁下走了过去,口中冷冰冰地道:“此处经常有人整理,如是容易寻到的宝物,只怕早已被人取走了。”
只听庞士冲哼了一声,道:“你若不信,何不过来瞧瞧。”
谷寒香循声走了过去,只见庞士冲立在石壁之前,双手抓住壁上茂密的藤萝,目光熠熠,盯注一个小小的洞穴发怔。
这个穴宽广不足五尺,其深才只四尺不到,一目了然,毫无起眼之处,唯一有异的地方,乃是洞穴的干燥异常,既无杂草蔓生,亦无半点虫蚁之迹。
只听庞士冲冷声道:“你张开眼睛,瞧瞧这洞内有何异状。”
这两人越来越不客气,言语之间,大有水火难容的样子,谷寒香妙目凝光,向小洞仔细瞧了半晌,委实瞧不出有何异状,口头上又不愿意示弱,于是岔开话题,冷笑道:“看你对此处这般熟悉,倒似早就疑心三妙遗物藏在‘万花宫’了。”
庞士冲亦报以冷笑,道:“天下的灵山胜景,哪一处未经老夫踩探?哼哼!偌大一片‘万花宫’,武林之内,却无人知道其兴建之人,这岂非大为可疑之事?”
他说到此处,忽将左手大袖一挥,朝那小洞之内轻轻拂去。
只听“卜”的一声轻响,一阵柔和的潜力暗劲,由庞士冲大袖之上涌出,向洞穴中的地面拂过,撞击在洞壁之上,直激得尘土飞扬,满洞回荡不已。
忽听庞士冲低喝道:“闪开一步。”身子一侧,大袖随手往回一收,那满洞回旋飞舞的尘土,忽地汇成一道蒙蒙灰流,直往洞外射出。
谷寒香闪开半步,心中暗暗忖道:“飞袖的功夫练得这等深厚精纯,也算是登峰造极,无可再进了!”思忖中,目光流动,瞥了悄然立在一旁的酆秋一眼,美眸一转,重又移往庞士冲身上。
庞士冲似乎洞察她的心意,嘿然一笑,道:“如果老夫猜得不错,你大概觉得三妙酸丁的遗物,尚在虚无飘渺之间,于其舍近求远,莫如设法以药物制住老夫,有了老夫这个杀人工具,你为夫报仇之事,也就易如反掌了。”
谷寒香确曾有过这想法,此时被他当面揭破,依然面不红,气不喘,声色不动,仅只阴沉沉地盯他一眼,转脸向那小洞内,顿时玉容苍白,樱口一张,几乎惊叫出声。
原来经过庞士冲所发内家真力拂过之后,这小洞之中,忽然现出两桩异事,一是石壁之上,赫然现出一个指力刻画的人像,这人像着笔不多,轻描淡写,刻画出一个文士装束之人,此人左手藏于背后,右手微抬,食中二指,指定自己的心田,意态如生,栩栩欲活。
另外一桩异事,则是人像前的石地之上,有几块圆润异常的凹痕,大小不一,深浅不同,一眼望去,恰似一人面壁盘膝而坐,双腿坐出的痕迹。
谷寒香惊诧欲绝,身形一弓,一头钻入了洞内,细瞧那人像的笔画,正如以金刚指力之类的功夫,在石壁上信手画成。
只听庞士冲冷声说道:“谷寒香,你且出来,待老夫揭掉这座山头,瞧瞧那酸丁究竟遗下了一些什么。”
谷寒香目光流盼,暗暗向四壁察视一眼,但见洞穴内天衣无缝,无丝毫罅隙,于是退出洞外,一顾庞士冲道:“‘万花宫’的主人在此,你若自信气力充足,尽管将这座石壁铲平。”
庞士冲怒声道:“这个自然,反正你是要死的人,身外之物,惋惜它作甚?”说罢跨上一步,举掌一挥,霍地向洞中隔空击去。砰然一击碎石狂飞,齐往外激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