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仙姑一言不发。现在把人出卖了,往后谁还给他通风报信?
铁拐李叹息:“不想说就算了,你知道就知道吧。其实我也没想瞒你,就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都过去的事了。”
真过去了?
庄绍想问,但又觉得有点残忍,所以只嗯了一声。
“我爸是找不着了,这事我跟我妈都已经接受,也早就当这个人不存在了。我妈说过,他要是失足就当他命不好,要是自己投的河就当他王八蛋,总之不能让他成为我们俩一辈子的阴影,得好好活着。”
“嗯。”
雪地里沙沙地响,窗楞上的雪片簌簌下落,孟野一直低头看着。
“所以你不用刻意提,但也不用太避讳。我跑步的确是想替我爸弥补遗憾,但更多的是因为自己喜欢,你既别把我看得太深也别把我看得太弱,尤其别带同情的目光看我,我受不了那个。”
庄绍忽地郑重:“我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孟野说,“就是强调一下。”
出事后别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儿同情他,刻意避开他爸的话题,这让他挺难受的。他就是单纯的热爱,哪怕这份热爱里有他爸的影子,也早就在日复一日的冲刺中摆脱出来。
他提小筐的手冻得发白,嘴唇也有点失了血色,神情却多了几分解脱。庄绍看着这样的他,喜欢又增加了一层。
不管是英姐还是孟野,他们的日子从来就不算好,但他们过得比谁都认真,不仅没有在生活的磋磨中消沉,反而咬紧牙关,对生活保有乐观跟善意。假如易地而处,庄绍自问做不到。
“想什么呢?”孟野不好意思地撞了下他的肩,借以缓解肉麻的气氛,“想姑娘?”
早恋的事还没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