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野绕到他后面,双手往床上一撑,罩住他。
庄绍转过眼。
两人的脸贴得极近,孟野身上有股新鲜的尘土味,估计是翻窗户翻的,头发丝从额头上垂下来虚虚地遮着眼睛跟睫毛,眼底全都是另一个人的模样。
“为什么失眠?”孟野的声音很脆,伴着一丝半缕舔过酒的雀跃。
“没有为什么,就是失眠而已。”
“那我换个问题,刚才见到那个人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明明说的是高兴。”
“放屁。”孟野盯着,“不高兴就是不高兴,都写脸上了,别想蒙我。”
庄绍说:“别问了。”
说完把毛巾往他脸上一蒙,湿气扑面而来。孟野挣扎着拉开,头发瞬间全乱了,毛毛躁躁地低声问:“真不能说?”
其实也不是不能说。也许对别人不能,但对孟野一定能。只是庄绍有点儿说不出口,总觉得那是自己的家丑。
他想了想,把孟野那颗脑袋抱到怀里:“我觉得那个人是我爸。”
“什么?!”
孟野猛地一炸,天灵盖磕到庄绍下巴,疼得庄绍差点儿昏死过去。
“你他妈的……”他扶着下巴倒吸气,“谋杀亲夫?”
“亲夫你大爷。”孟野脸一热,微微撤开,“那真是你爸?”
“我估计是。”庄绍说,“这几天放学他老开个车跟着我,也不说自己是谁,而且跟我长得还有点像,除了我爸还能有谁。”
“可他看着最多三十五。”
孟野的头发长长了,脖子后面摸着软软的,庄绍插进发间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