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考了状元,亓秋野以前问他能不能考个状元让他出去吹牛,他考了,不知道亓秋野还要不要吹牛。
生日礼物任意初一直没有拆开过,光盘和吉他被他放在房间很好地保存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去拆开那张光盘,或许是害怕,或许是觉得,只要还没拆,亓秋野就不算离开。
但今天他突然想知道,那张光盘里,亓秋野到底录了什么。
光盘被放进播放器,读取几秒之后,吉他声最先传出,随后,是亓秋野在唱歌。
一首、两首……是他从没有听过的,但搭配上亓秋野的嗓音又格外好听。低沉的声线不急不徐缓缓绕过任意初的耳畔,而任意初自己都没有发现,泪水早已流了满面。
周围的空气无孔不入地涌进他的身体,蔓延全身。
他像是搁浅的鲸,又像落单的雁。
在面对周颖和任晖堂的时候没有哭,在看见亓秋野被亓禛桦强行带走的时候没有哭,甚至是生日那天在漆黑楼道里他也控制住了情绪,可这一刻,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哭到眼眶发酸,身体止不住颤抖,泪水顺着脸颊不住地落,落在手臂上,衣袖上,怎么都擦不完。
他想起了古街的糖人,池塘里的月亮,除夕夜的烟火,海边在脚边潮汐的海水,基地门前的雪人,还有那把吉他,亓秋野用它唱过好多歌。
记忆才是最喧嚣的,它会在某个时刻,叫嚣着如洪流如火山一般汹涌而来,毫无征兆。
而光盘播放到最后,亓秋野说了一句话:小初,我喜欢你。
可他不需要亓秋野说这些,他要的是亓秋野能永远在他身边。
播放器一直在循环播放,任意初不知道听了几遍,他坐在地面上,双腿屈起用手臂环着,直到他再也哭不动了,打着哭嗝慢慢挪动身体,把光盘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