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规规矩矩”四个字眉头一蹙:“规规矩矩地活着?可朕不喜欢太规矩的女人。”
她推他:“那陛下便放开臣妾吧。”
她没能推开他,反而被制住了双手。皇帝瞅着她,唇边溢出一丝笑意:“你想气朕放你走?”顿了顿,“这倒是很有意思。”
握着她手腕,他语气淡淡:“每年的新年都是一个样,实在是乏味得紧。今年难得云娘你这么有趣,朕都要惊喜了。”
他再次吻上她,手指也解开了她的腰带。她刚想拒绝,就听到他轻描淡写道:“先别去想那些女人。你若此刻让朕不痛快了,就不需要她们来对付你了。”
她的动作僵住。
皇帝嘲讽地一笑。
她只觉得那清爽的松柏气息铺天盖地,让她喘不过气来。他的手一直攥着她,如铁箍一般,让她半分动弹不得。外面天寒地冻,殿内却暖意熏人,她觉得自己仿佛泡在汤泉里,身子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热,心却越来越凉。
她想起新婚之夜,想起从前的许多个夜晚。那时候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们在一起天经地义,可如今妾身未明,她却不得不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诱他惑他,欲拒还迎。
她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恨他。
乌黑的眼眸里蓄了泪水,死死地瞪着上方的床帏,等待一切结束。
第二日的元日大朝会结束之后,皇帝回到了大正宫。
他身上还穿着冕服,冠前的十二旒挡住了神情。吕川知他一贯不喜穿着隆重的冕服,一进殿便带着八名宫人伺候他换上常服,然后道:“陛下接下来该去长乐宫给太后问安,这便让人备辇吗?”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微微颔首。
今年的元日大朝会因有西域各国的使节前来朝拜,时间拖得比较久,等到他赶到长乐宫时已经快到午时。柳尚宫迎了他进去,笑道:“太后估摸着陛下今日会来得较迟,便先用膳了,陛下这会儿可要添双筷子陪太后一起?”
皇帝笑笑,入了东殿果然见太后跪坐案前,正慢条斯理地用着膳,他唤了声“母后”,眼光飞快地在殿内一扫。
没有看见那个人。
“你来了。”太后的声音有些冷淡,“哀家今日没等你,皇帝可不要见怪。”
“母后说的哪里话。”皇帝笑道,“您身子要紧,膳食绝不能耽搁。是儿子来晚了才是,该责该责。”
太后淡淡地瞥他一眼,没有答话。
气氛有点冷。
皇帝眸光微动,似乎明白了什么,神情立刻有几分不自然。柳色见状连忙唤人给他添置碗筷,又说了好些逗趣话,这才哄得太后稍露笑意。
用完膳,皇帝陪着太后品茶,眼看茶也要喝完了,差不多就得走了,他终是没忍住,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怎不见云娘?”
太后闻言神情一冷,却没发怒:“哦,她啊。她身子有些不适,哀家便让她留在自个儿殿中休养,不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