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辛苦,往前几年也辛苦你了。”秦宝认真以对。
月娘怔了怔,也认真点点头。
而秦二终于转身出去了。
月娘看着对方背影,没有吭声。
这个时候,秦宝再度停下,却是在夜间雨水中低声来言:“不要怪母亲锁住我,她也是被锁住的人。”
月娘沉默以对。
就这样,秦宝终于转到后院马厩,将大铁枪和包裹挂在斑点豹子兽身上,自己负起昔日来战儿所送的双锏……当然,皆用油布裹了……便径直牵着这匹龙驹,低头出了后门,然后头也不回的向东都的雨夜中走去。
坊墙好过,东都已经许久没有修缮和治安梳理了,帮派横行,很多坊墙都被私下打通,秦宝寻到一处,轻松穿过,然后便往西走。
没办法,东都城墙太高太厚,强如秦二也难与斑点豹子兽一起腾过,只能依仗一位熟人,而这位熟人此时正在城西负责城防。
抵达对应城墙分段内的一处城门,秦二在雨中毫不避讳的喊了一声,那位城防军高官熟人便出现在了前者的眼前。
熟料,两人如约相见,那城防军的熟人徐都管立即诧异来问:“秦二爷,如何夜间到了此处?”
言语之中,竟似乎不知道对方要来一般。
秦宝闻言,微微一楞,便越过对方,看向了对方身后黑漆漆的城门洞,然后言语干脆:“事到如今,你还来作甚?捉我回去坐牢吗?”
“我是真心想留你。”城门洞内,一人抱着怀、披着黑毛大氅走了出来,不是李清臣又是谁。
“我也是真心要走。”秦二扬声来答。
“现在的局势也要走,司马正快来了!而张三却要亡了!”隔着一个面色尴尬的徐威徐都管,李清臣也扬声道。“我得到消息,白横秋一击而胜,薛常雄也从后面堵上去了,河北人都叛离他了。”
“若非如此,我怕是反而不能坚定念想。”秦宝干脆以对。“他越是生死不知,越是艰难,我反而不得不去。”
李清臣点点头,复又摇头:“你走了,你母亲谁来奉养?乱世之中,你妻子谁来保护?”
“李十二,你在开玩笑嘛?”秦宝立在夜雨中正色以对。“咱们这般交情,你连我母亲妻子都不能遮护?”
李十二郎一时语塞。
但马上,他就黯然起来:“我也活不多久的,我的身体我知道,我现在硬撑着,不过是因为几件事罢了……一则,不看到张行结果,我心不甘;二则,是我说谎害了中丞,他回来后却一言不发,替我遮护,我要替他做好东都的交接;三则,就是想把你们这些靖安台的旧人给聚拢起来,做个团结……除此之外,了无生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