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冬青。”她柔声打断了冬青的话,“这件事我会和侯爷商量的。你们先下去歇了吧!”
阻止的意思非常明显。
她话音未落,琥珀已冲了过去。
她一面暗骂自己糊涂,这个时候,怎么能让冬青乱嚷,一面上前拽了冬青的左臂:“冬青姐,侯爷在这里,我们还是先退下去,让侯爷和夫人好好地说说话才是正经!”一面说,一面死死地攥住了她的胳臂,还朝着滨菊使眼色,示意她上来帮忙。
冬青不由挣扎起来:“侯爷,夫人听了十分伤心。觉得纵然是要给侯爷收房,也应该从自己陪嫁里选一个……”
滨菊和冬青到底有五年的情谊在那里,她从来没有想到用暴力。可听着冬青越说越不像话,琥珀给她使眼色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就上前攥了冬青另一支胳膊。
进了净室的徐令宜听到外面折腾的声音,猛地想起来,十一娘好像曾经对他说过,她的陪房丫鬟并不都是从小服侍她的。只是他当时没在意,记不清楚原话了。
现在想起来,既然不是从小服侍的,那就是临出嫁的时候大太太赏的了。
难怪敢如此嚣张。
徐令宜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转身出了净房。
“十一娘。”他站在净房的门口远远地望着十一娘,表情淡淡的,显得有些冷漠,“丫鬟们不听话,打发出去就行了。”
出现的这样突然,话说的这样突兀,屋里的人俱是一窒。
徐令宜见十一娘并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目光就落在了冬青的身上:“要是丫鬟们不听话,直接打发出去就行了。犯不着生气。”
十一娘这才明白过来。
她心里微微一暖。
“多谢侯爷!”十一娘嘴角微翘,露出一个淡淡地笑意,“我会斟酌着办的。”
她明白过来,冬青、琥珀和滨菊也明白过来。
冬青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打发出去……”她不相信地望着徐令宜,呐呐低语,“打发出去……”
琥珀和滨菊却心头一松,两人不由对视一眼。
有了侯爷的这句话,夫人怎么处置冬青都没有了阻碍。
待徐令宜从净房出来,内室已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十一娘盘腿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正望着外面光秃秃的树枝发呆。
听到动静,她扭过头,微微笑起来。
“在看什么呢?”徐令宜坐到她身边,顺着她的方向朝外望去。
窗外是株西府海棠。
“在看树枝,”十一娘笑望着窗外,声音温和轻柔,“过两天应该抽芽了吧?”
徐令宜想了想:“燕京的春天来的有点晚,要到二月底吧!”
“哦!”十一娘点了点头。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了一会。
十一娘的心情这才完全平静下来。
“侯爷,”她低声道,“冬青不想嫁给万大显,所以有些闹腾。我想,强扭的瓜不甜。不如找个理由把这门亲事退了吧?”
如果仅仅是不想嫁给万大显,那冬青又何必要拉自己说话,琥珀几个又何必要死死地拦着她……
十一娘很难堪吧?
他想到她哭红了眼睛、鼻子的模样。
摸了摸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