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徐令宜在场,就算是她愿意接受刘医正给她施针,只怕刘医正也不敢给她施针。
她吩咐秋雨请徐令宜。
徐令宜在外院,拿着大红洒金柬走了进来。
“今年是什么年?”他笑道,“昨天李总兵家娶媳妇,今天忠勤伯家嫁女儿。”
“娴姐儿吗?”为了她的婚事,忠勤伯急急地把曹娥嫁子出去。
徐令宜不知道忠勤伯的女儿叫什么,道:“可能是吧!说是长女。”然后坐在床边,轻声地问她:“你想不想去——日子定在了十二月四日。”
十一娘脱了小袄:“我这样子,能走哪里?”
徐令宜眼睛微暗,吩咐琥珀端个火盆进来:“等会小心着了凉。”
“还是别点火盆了。”十一娘轻声道,“谨哥儿还小,屋里烧了地龙又点火盆,小心孩子上火。”
“要不,让乳娘带着谨哥儿到正屋暖阁去歇去。”徐令宜帮十一娘脱了中衣,“你也不用顾忌这,顾忌那的。”
十一娘伏在了床上,“我坐月子也不好玩。他陪陪我,我也免得那么无聊。”
徐令宜让琥珀去传了刘医正进来,笑道:“他除了睡就会哭,能陪你个什么?”
正说着,有靴子磨擦地面的声音。
十一娘知道是刘医正进来了,不再说话。
施完针,徐令宜送了刘医正出去,琥珀见十一娘睡着了,蹑手蹑脚地帮她盖了被子。
晚上徐令宜依旧歇在十一娘屋里,谨哥儿睡在父亲的枕边。
“你说,他这样捆着,会不会很难受?”徐令宜倚在床头的迎枕上和十一娘说话。
十一娘也觉得谨哥儿会不舒服。但田妈妈和万妈妈都是有经验的,说徐令宽就是这么捆着长大的……看着徐令宽高高大大的样子,她还真没有反对的立场。
“田妈妈说,满月就可以了。”她道,“是为了避免孩子成了盘腿。”
“他倒乖。”徐令宜笑道,“这样也不哭闹。”
两人说着闲话,十一娘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猛然醒来,竟然天色大白。
十一娘大吃一惊。
怎么睡得这样沉?谨哥儿晚上要醒两次。也不知道是谁在照顾他?谨哥儿有没有哭?
思忖间,已扭了头去找孩子。
床上空空的,就是徐令宜,也不在。
她有些慌乱地坐了起来。
黑漆屏风挡住了视线,看不到那边的情况,十一娘高声喊着“顾妈妈”。
顾氏和琥珀都从屏风后面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