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接到了谨哥儿的信。
“怎样?怎样?快读给我听听!…”太夫人嫌自己眼睛不好使,没待杜妈妈把装眼镜的匣子打开。已迫不及待地催着十一娘念给她听。
“祖母膝下敬禀者:我和大舅舅现已行至沧州,大姐夫闻言带大姐并两个侄儿前来。安景活泼可爱,安旭聪慧伶俐,上次见时,一个还是天真烂谩,一个还不会说话………”
他还写了封一模一样的信给徐令宜和十一娘,不过是开头换成了,“父母亲膝下敬禀者…”。
“哎哟。你捡了要紧的念!…,太夫人打断了十一娘的话。
十一娘笑着概述着谨哥儿的来信:“……说见到了贞姐儿和大姑爷,去了邵家拜访”见到了邵老太爷,大姑爷还带他去沧州最有名的武馆。他们在沧州留停了两天。现已启程前往德州……
太夫人听了”长舒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说着,露出沉思的表情。
十一娘不知其意,静静地等着。
过了好一会,太夫人才突然道:“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老人家高声喊着杜妈妈,“你不是有个侄女,嫁到了德州,是个吏目的?。”显得很兴奋。
“太夫人记性真好……”杜妈妈笑道,“还是因为侯爷的恩典,这才得了这样的好差事。今年过年的时候也来给您和夫人拜年了。因家里的人多,就随着她娘在院子里给您和夫人磕了个头……”,“我不是说这些!…”太夫人有些不耐烦地道,“我是说,你给他写封信,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上船去看看谨哥儿。这一咱坐船的,也不知道瘦了没有?吃的好不好?…”
杜妈妈笑着应“是…”。
十一娘忙拦了她,对太夫人笑道:“娘,这信是三天前的,等送信的人到,只怕谨哥儿早就离开了德州。
太夫人听着泄了劲。
杜妈妈忙道:“不要紧,不要紧。我写封信差人送去,他知道六少爷路过德州”一定会上船去瞌个头的人……
太夫人又打起精神来:“你快去写。我让回事处的给你送信……,杜妈妈应声而去。
太夫人问起徐胡谕来:“他说要到什么先生那里听讲做文章的,去了没有?那先生收他没有?…,一面问,一面从炕几的小抽屉里拿出个雕红漆海棠花的盒子把信装了进去。
“去了!…”十一娘笑道,“那先生听说是项大人介绍的,又是姜先生的学生,十分客气,当天晚上就留了谕哥儿在家里。墨竹几个都没有想到,忙着给谕哥儿置当铺盖行李。又差了小厮回来拿衣裳。谕哥儿媳妇刚刚把人送走……”
太夫人道:“五岳先生那里,只怕还要谢一谢才好!…”
十一娘笑道:“我让常学智,就是给我照看庄子的常九河的幼子,他如今已是回事处的一个小管事了,他和谕哥儿的小厮一起去的永清县。还带去了一幅前朝李迪的《雪树寒禽图》……
太夫人直点头。
二夫人过来:“听说谕哥儿歇在了永清?…”
十一娘把情景说了说。
“既然是屡试不第的举人做的教谕,我看”不如送些前朝名家的字画去做表礼……”二夫人道,“这样也显得清贵些……”
“十一娘已经差人带过去了……太夫人笑着,拍了拍身边的坐垫,示意坐到身边”“谨哥儿给我写信了!。,然后把信拿了出来”“你看!…”
像小孩子得了好吃的糖果似的”不仅喜欢,而且还带着点炫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