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愕然地抬头。
程池的脸绷得紧紧的,目光刀光般的锋利。
“怎么了?”周少瑾看着心中一紧,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程池沉默了片刻,沉声道:“如果你没有记错,二叔父的死应该不简单。要么是得罪了皇上,要么是有人害死了他……大哥居然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做,就这样把让二叔父下了葬!如果不是二叔父的退让,他能做到内阁辅臣吗?二叔父就是再淡泊名利,也希望自己能名流青史吧?如果二叔父不是死守在翰林院,大哥他怎么有机会入阁?说到底,他也不过是站家族的肩膀上往前走了一步而已……他却做出这种事来……”
他前所未有的气愤!
周少瑾忙帮他顺气。
“我没事!”程池下颔紧绷,并没有放松下来,道,“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气大哥……说不定他能入阁,都是因为这件事呢!”他的话说到最后,已带着些许的恶意。
周少瑾忙提醒他:“大伯入阁那是新皇登基之后的事了……”
话没有说完,两人都均是一愣,面面相觑。
半晌,周少瑾才吸着凉气道:“不会吧?可能是我们多心了!”
“一点也没有多心。”程池却神情冷峻,道,“只怕这才是程家惹祸的根源!”
“你等等,”周少瑾抚着额头道,“我到现在还稀里糊涂的。”
他们说着二叔父的事。怎么却说着说着把程泾变成了程家被抄家灭族的缘由。
程池的思维跳得太快。
她跟不上。
程池也想理一想思路,道:“官宦之家,不管是红白喜事还是生辰寿诞都是彼此走动的好机会。正如你所说,程叙去世之后,二叔父就是家中辈份最高的了,大哥那时候还在小九卿的位置上,于理于情都应该大肆操办。借着葬礼的机会引来二叔父的同年、同僚和知交好友的同情。为入阁拜相作做一番才是。可你看二叔父的葬礼,不仅没有恩诏,而且还是让程诣扶棺南下的。所以我说要么是二叔父得罪了皇上。大哥不敢大肆操办二叔父的葬礼。要不是二叔父得罪了什么人,皇上为了包庇这个人,睁只眼闭只眼,大哥为着自己的仕途。佯装不知道,赶紧地把二叔父下葬了。”说到这里。程池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学得文武艺,卖给帝王家。那也只是卖艺而已,可没有让他把命卖给人家。还是把一心一意帮着他的二叔父的命卖给别人家!”
言语间全是对程泾的不满。
周少瑾默然。
她也觉是程泾做得不对。
可那也只是卖艺而已不是卖命这句话,好像也不太对……
“所以二叔父是怎么死的就成了关键!”程池道,语气已变得冷静而理智。“和皇上反目?有哪些事能让他和皇上反目?皇上虽然一直把二叔父当知己,二叔父却一直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就算是做知己,那也是顺着皇上的意思,陪着他玩而已。不会把自己真正地当成皇上的知己。但若说二叔父对皇上就只有一味的顺从,那也不对。在二叔父的眼里,黎民百姓,国家社稷才是真正让他放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