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中就拿了字贴出来和阿宝一起描红。
阿仁和官哥一开始还准备跑去厅堂,被乳娘抱住指着写字的顾宁、顾中和阿宝哄了几句,两个孩子就不再试图跑到厅堂里去了,只在宴息室、内室两边窜着玩,又因内室有很多玉雕的香球、木做的叠罗汉等小玩意,两个孩子也无暇去惹顾宁他们的。
只有韫哥儿很是不满。
他要看着阿仁和官哥玩。
一旦他看不到他们两个,他就开始吵闹。
乳娘试了几回,明白了他的意图之后,就抱着他跟在阿仁和官哥的身后,他也就安静下来,不时地发出几声不明所以的叫声。
程箫不由笑道:“韫哥儿长大了以后肯定是个上房揭瓦下河摸鱼的性子。”
周初瑾对自己的这个外甥却是怎么看怎么好,笑道:“你看他长得那个结实,比我们官哥小时候可沉手多了。这样孩子精力都旺盛。到时候只要好生引导就行了。像少瑾,小时候特别的皮,看见什么都要问个为什么,没有一刻安静的时候。当时我祖母还担心她嫁不了去。你看现在,比谁都文静,天天呆在家里哪里也不想去?!”说到这里,她想起十月初一大相国寺的庙会来,道,“大相国寺的庙会应该办不成了吧?到时候我们要不要去郊外的柘潭寺去上炷香?”
“我听说大相国寺的庙会依旧会办。”程笙道,“不过可能会办成法事——太子殿下去了,京城的禅院给太子殿下祈福也是应该的。柘潭寺是大寺,我想他们也应该会和大相国寺一样办祈福庙会吧?”
“那还是别出门了。”周初瑾对京城几大禅寺举办庙会时的涌堵记忆犹新,“就在家里祭奠好了!”
按理,十月初一是祭奠祖先的日子。
程箫笑道:“我也没准备出门。要不初二那天我们再聚聚吧!你看孩子们玩得多高兴啊!”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道,“我看着都想把我们家的颖哥儿接过来了。”
周初瑾笑道:“那就接过来呗!孩子在自己身边养大的毕竟不同。”
“谁说不是。”程箫苦着脸道,“可我公公婆婆不放,说是我们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更别说照顾孩子了。还催着我们再生一个……”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周初瑾在心里唏嘘着,却看见周少瑾久久没有吱声。
她不由用手肘拐了拐周少瑾。道:“想什么呢?”
周少瑾回过神来,笑道:“我在看顾宁和顾中写字,想着这么小孩子,再过几年大家都该启蒙了。从前程家族学做得多好,要不我们再办个族学吧?让几个孩子在一块儿读书,大了不仅有血缘亲情,也有同窗之谊。多好啊!”
周初瑾大为心动。
廖家在镇江是数一数二的。在江南也勉强数得上数,可到了京城明显不够了,他们夫妻现在不指望廖家能帮他们撑腰。只求不拖他们夫妻的后腿。
如果官哥儿能和顾中、阿宝他们一块儿长大,以后有什么事也有个帮衬。
她朝程笙望去:“我觉得这个主意好!只是我们家里都有长辈,不知道长辈是个什么意思。”
程笙也很是心动。
长房和金陵九如巷的分了宗,留在金陵的几房没有了长房这门显亲日子不好过。他们长房没有了九如巷的根基也一样不好。
如果能重现程家族学的辉煌,长房就能真正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她朝程筝望去。
程笙想到的。程筝也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