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安人和毅老安人都笑了起来,明显可以看得出来松了一口气。
郁棠不免心生内疚。
两位老安人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如今为她着急,七情六欲都上了脸,可见她这样真的是吓着两位老人家了。
她心有所想,眼神中不免透露出几分来。
两位老安人走过的桥比她吃过的盐还多,自然看得出来,不由得双双对视一眼,看郁棠的目光越发地柔和了。
计大娘就和珍珠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了官房外面。
郁棠不好意思地向她们道谢,等她从官房出来,大夫已经来了,诊了脉,只说是脉象有力,不沉不浮,没有任何毛病,还和两位老安人开玩笑:“看姑娘这样子能绕着这别院的明山湖走上两、三圈都不带喘气的。老安人们就是关心则乱。刚才说不定是一时岔了气,我瞧这脉象,连个气胀都没有。您安心好了,都可以带小姐去爬昭明寺了。”
两位老安人忍俊不禁,重重地赏了那老大夫。
郁棠不好意思地向两位老安人道歉。
裴老安人她有所了解,没想到毅老安人也是个豪爽的,挥了挥手道:“你这孩子,身体不舒服,又不是你想它不舒服,你给它背什么黑锅。虽然大夫说没事了,但你还是要歇一歇,几个小姑娘年纪小,你是做姐姐的,也别总是顺着她们,她们要是走急了,你慢慢地跟在后面就是了,家里一堆的婆子丫鬟,还能让她们走散了不成!”
这是相信了刚才大夫说的岔了气。
郁棠心中更是不安,连声应“是”。
五小姐满脸心疼地上前扶了她,稚声稚气地道:“郁姐姐,我扶着你慢慢走。”把个郁棠的心都要说化了。
四小姐也满脸疼惜地上前扶了她。
三小姐则小心翼翼站在她身边,像她动一动就要摔了似的,就是向来高傲的二小姐,也面露担心。
郁棠哭笑不得,说自己没事她们也不相信。
还好裴老安人发话了:“既然知道你郁姐姐跑不得,你们就不要到处乱窜了,今天就在屋里让你们郁姐姐告诉你们做绢花,要不,就请了计大娘教你们做女红。”
三小姐恭敬地应了,四小姐和五小姐纷纷道:“我们跟着郁姐姐做绢花!”
裴老安人摇头,笑嗔道:“还不快走,站在我面前让我看着头痛。”
几个小姑娘拉着郁棠就往外跑,跑了两步又立刻停下来,像怕踩死蚂蚁似的走着路,还一面走,一面叮嘱郁棠:“郁姐姐你小心点!你还好吧!要不我让陈婆子叫顶软轿来,把你抬回屋去。”
“我真没事!”郁棠心里暖流四溢,前世那些痛苦仇恨突然间好像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甚至死亡前的那些冰冷也仿佛被一层纱隔着,她能清楚地看到那些场景,那些场景却再也没办法让她感觉到彻骨疼痛。
她想起了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