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情况很混乱,众人自然不会去置疑何夫人,郭氏忙上前服侍何夫人穿鞋。
何夫人“哎哟”一声携了郭氏的手,失声道:“这种事你放着,你放着!你好好照顾好你肚子里的那个就行了。”
郭氏也没有勉强,低声道谢,退到了一旁。
何夫人就问李雪:“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李雪因自己是孀居,平日里有什么热闹的事都会避避嫌。
她道:“我在二奶奶那里说话,叔父让人去请二奶奶,二奶奶就约了我一起过来。正巧我也想见见慎哥儿,就过来了。”
没想到却看到这样的一幕。
何夫人可能也想到了刚才生的事,她的眉毛不由挑了起来,对姜宪道:“就是教训孩子,也要看是什么事。你也不要一味地只知道压着孩子,好好的一个孩子,弄不好就像个小姑娘似的怕这怕那的了。你公公向来不赞成把男孩子养在后宅,就是这个道理。你看看王爷,看看阿骥,看看阿驹,哪一个不是有主见的?!”
那是因为慎哥儿维护的是续哥儿吧?
姜宪在心里嘀咕着。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倒不好和她说什么。只是趁着大家都围在何夫人身边的时候,她去了一趟高妙容那里探望冕哥儿。
“孩子有没有什么外伤?”她歉意地道,“是我没有管教好孩子,实在是对不住!”
冕哥儿没有什么事,只是哭得厉害,加上他觉得慎哥儿没有受到惩罚,心有不甘,一直哭闹着哄不好,直到刚才哭累了才沉沉地睡着了。
高妙容心里当然恨,只是当着姜宪的面不好表现出来罢了,可说出来的话却不客气:“还好慎哥儿只是回来做几天客,这要是住在老宅,两兄弟岂不是要天天打架?不过,到底有亲有疏,续哥儿是他嫡亲的堂弟,相比之下我们冕哥儿和慎哥儿就隔着房头了,也难怪慎哥儿要帮着续哥儿了。”
孩子被人打了,不管是谁心里都不痛快。
姜宪无话可说,郑重地向高妙容道歉,听了几句不好听的话,见李麟带着大夫走了进来,就起身告辞了,只是出了门还听见高妙容在高声嚷道:“我的孩子无缘无故地被人打了,你还让我不要说话,你怎么这么窝囊?我跟了你是我眼瞎,怎么这孩子也跟着眼瞎了,投胎到你的名下……”
她还没有走远,这话明摆着就是说给她听的。
姜宪皱了皱眉。
回到李长青的书房里现家里的女眷都避到了东边的次间,应该是大夫进来给何夫人瞧病了,姜宪也去了东次间。
大大的青花瓷鱼缸前,慎哥儿和续哥儿一人一个小板凳,一人一个小鱼竿,堂兄弟两个正站在板凳上在鱼缸前钓鱼。各自屋里的管事嬷嬷都守在一旁,就怕两个小人出点什么意外。
郭氏、李雪、康氏早坐在旁边的罗汉床和太师椅上笑盈盈地看着两个孩子说着闲话。
慎哥儿见母亲进来了,丢下小鱼竿就跳下了小板凳,动作利索得让李雪不由啧啧称赞,道:“我就说,冕哥儿每次出门身边都跟着一群人,慎哥儿怎么就把他推到地上了?瞧这身手,以后肯定是个练武的好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