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老爷越想越有道理,忍不住又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
傅五老爷有些狼狈。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应该不顾颜面来商量俞阁老才是······他心中掠过一丝后悔,但转念又安慰自己,就算是俞家的长辈再怎么喜欢俞庭筠,俞敬修不喜欢,正如俞敬修所说,娶了回来当个摆设,膝下空虚,俞家的长辈知道了实情,难道还能压着牛喝水不成?到时候不仅会暗暗嗔怪傅庭筠不会讨丈夫喜欢,还会赠下妾室,待妾室生下了孩子,俞敬修再略一抬举,俞家的长也不能天天盯着俞敬修屋里的事,傅庭筠的日子只会更难过,加上他科举做弊,俞家的人知道恐怕会在心里瞧不起,傅家别说借力了,彼此间不生出罅隙来就是好的了。还不如就此作罢,俞家的长辈想着两家曾经结过亲,俞敬修再从中调停,对傅家自然多了几分亲昵之感。傅家若是有什么事,俞家再出手相帮,在别人看来,俞家这是顾念着旧情,只会说两家有情有义,扯不到结党营私上去,不管是于俞家还是傅家,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想到这些,他挺直了腰杆,佯装不知的样子端起茶盅来喝了几口茶。
弟弟这样死不认错,傅大老爷只得暗暗地叹了口气,寻思着得把这件事告诉母亲,寄希望于母亲能管教管教这位弟弟。
事情到此,可以说他们来俞家完全没有达到目的。
不仅和傅庭筠的关系更僵了,就是俞阁老那里,也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
傅大老爷一时间如坐针毡,耐着性子坐在,心不在焉地喝着茶。
傅庭筠听俞阁老说是几个小物件,没再推辞,笑着道了谢,俞阁老就说起茶经来。
赵凌本是爱喝茶的人见俞阁老谈意甚浓,傅庭筠又搭得上话,想起那俞敬修对傅庭筠的羞辱,一心想让傅庭筠在俞家人面前露脸,好叫俞家的人知道傅庭筠的好,只在旁边目含鼓励地笑望着她。
傅庭筠不知道赵凌打的是什么主意,但赵凌让她出面应酬,她自然不会在俞阁老面前示弱。
一个为官多年,见多识广一个天资聪慧,博览群书,两人之间的谈话不仅妙-语连珠,而且诙谐幽默,就是闷头坐在那里的傅大老爷也不由支了耳朵,待听两人谈论起前朝的斗茶时,他不禁插言道:“我曾在上司陈大人家里看到一柄珍藏着柄银鎏金茶匙,莲子为柄,莲花为勺华丽藻丽,十分罕见。”
俞阁老微微一笑,淡淡地说了句“茶贵在质朴自然”,然后和傅庭筠说起茶架来:“······铁观音、乌龙茶用红木最好,若是绿茶,则是竹子为佳。
傅庭筠看着心中微动。
俞阁老是对傅大老爷的话题不感兴趣呢?还是看到他们父女之间的矛盾而不想表现得与傅家的两位老爷太过亲昵从而让她心生反感呢?
她脑子飞快地转着,嘴上却应着:“若是用斑竹或是紫竹来作那就更佳了……”
“正是。”俞阁老笑道,“看来赵太太也是个爱茶之人。正好我有件紫竹做的茶架不如送了赵太太罢!”
“君子不夺人所好。”傅庭筠笑道,“俞阁老不可陷我于不义
俞阁老开怀大笑起来,在赵凌面前称赞她:“赵太太倒是个性情中人。”
“正是。”赵凌一点也不谦虚,笑道“所以她不管走到哪里,总能交到一大堆的朋友。”
俞阁老没想到赵凌会如此的直白微微一愣,笑道:“赵大人伉俪情深啊!”
赵凌但笑不语朝傅庭筠望去,目光中有毫不掩饰的温柔与缠绵,让俞阁老再一次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