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筠那边欢欢喜喜地迎了赵凌回来,这边却沉着背着手在书房里转抟打着围儿。
眼看着已经过了晚膳的时候,俞敬修还没有半点出门的意思,墨篆几次在书房门口探望,又几次轻手轻脚地退回了内室。
范氏难掩担忧之色,绞着帕子喃喃地道:c“到家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怎么去了婆婆屋里一趟,怎么一回来就愁眉苦脸,婆婆到底跟相公说了些什么啊?”想到这里,心里不免有了几分恼怒。
别人都盼着儿子媳妇好,她婆婆到好,天天盯着她,鸡毛蒜皮的一点点小事也能闹得翻天覆地,让人不得安心。
念头闪过,她不由眉头紧蹙,低声吩咐墨篆:“你去那边打听打听,我去劝大少爷出来吃饭—一这眼看着就到了去给公公婆婆问安的时候,难道还能空着肚子去不成?”
墨篆自上次在柬妈妈那里吃了瘪之后就有点怕见束妈妈,而俞夫人身边几个贴身的丫鬟也都是些玲珑心肠,见风使舵,没一个好相与的,她银子花了不少,笑脸陪了不少,这才结交了两x三个二等x三等的丫鬟。
她沉声应是退了下去。
范氏去了骨敬修那里。
俞敬修心里正烦着,语气不免有些不好:“”—…爹还不知道在不在家,娘那里,不过是说两句话罢了,用不上两刻钟,你急什么急?”
这样的重话,范氏可没有听过,泪花儿就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俞敬修心中一软,携了范氏在书房的矮榻坐下,柔声道:“我这不是心里不痛快吗?你不要放在心上。”
范氏掏出帕子擦着眼泪哽咽道:“我还倒相公恼了我心里害怕!”如弱柳佛风般露出几分怯意,让那俞敬修心中更是不安,忙道:“哪里的话,我就是恼了谁也不会恼了你。”将好话悦了半晌,那范氏才破涕为笑,两人说说笑笑地去了摆饭的厅堂。
墨篆的身影在厅堂前晃了晃,范氏不动声色地起身,娇嗔着对俞敬修道:“妾身去给相公沏杯茶算是给相公道歉,相公可不能不接着。”
俞敬修自然是连声称好。
范氏到了一旁的茶房。
墨篆心中焦急,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打听到的全告诉了范氏。
范氏的脸瞬间煞白,一把抓住了墨篆的手,急急地道:“相公真的这样答的婆婆?”
墨篆点头,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是真的。听说,少爷走后,婆婆把身边的一等的二等的丫鬟都叫了进去,一个个的相看一个个的问话呢?我看那样子,倒像是要给少爷挑屋里的人!”
范氏死死地咬往了嘴唇。
墨篆慌乱地道:“二小姐,这可怎么办?”把旧时的称呼也叫了出来。
范氏心里正五味俱仓,哪里注意到这些。
事情发生的这样突然,她一时间也没了主张,那俞敬修又在厅堂等着和她一起用膳,她只得先打发了墨篆:“这件事你先别声张,待晚上我套了相公的口气再说。”
墨篆连连点头,帮魂不守舍的范氏沏了杯茶,看着范氏端了茶盅去了厅堂这才若有所思的坐在了茶房的小机子上。
二小姐上面还有大小姐,老爷又秉着一事同仁的原则,虽然二小姐嫁得显示可陪嫁却和大小姐一样,除了些良田、铺子、锡器瓷罐之外,还有四个丫鬟、两家陪房。这样嫁妆在别人家自然是十分体面的可进了俞家,却如泥沉大海几个陪房根本不够用,更不要说帮着二小姐打探消息巴结管事,打点上上下下服侍的人,后来俞夫人就赏了她扪四个丫鬟,四个粗使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