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舒明正在进京赶考的路上,听到消息就非要折回来。舒家跟去服侍的管事怎么劝也劝不住,只得半路回转。
他回来之后,到傅庭筠的坟前上了三炷香。
作为姻亲,也算是有情有义,尽了礼数。
谁知道半夜,他又一个人悄悄地摸到了傅庭筠的坟上,趴在那里哭。守坟的人还以为闹鬼,吓得叫了人来驱鬼,他们这才知道哭坟的人是舒明。
自那以后,舒夫人就不大和傅家走动了。
这一次他听说傅庭筠还活着,竟然不管不顾地丢下差事就跑了回来,还问她傅庭筠怎么没有回来?赵凌是个怎样的人?待傅庭筠好不好?傅庭筠是胖了还是瘦了?有几个孩子?孩子们是否听话?长得像谁……事无巨细,一一问到。就是傅五叔,恐怕都没有这样关心过傅庭筠,还不顾大义,说动六叔分家……
从前她年纪小,只觉得舒明待傅庭筠比其他姊妹都要有耐心,傅庭筠又从小就会讨长辈的喜欢,她只当舒明和其他人一样,觉得他是喜欢傅庭筠的聪明伶俐。现在长大了,成了婚,懂了男女之间的事,再看舒明,心里就有觉得有些别扭。
可两人自傅庭筠和俞敬修订亲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这样的感觉只能忍在心头,连句相劝的话都说不出口。但若是什么也不说,明年开春,舒明三年县令任期已满。按理应该会来京都述职,到时候两人见面……她隐隐又有些担心,怕舒明会像上次一样昏了头,做出跑到坟头哭丧那样荒唐的事来。
“他那个人,鬼精鬼精的,能有什么事?”舒明虽然是她们的长辈,却比三堂姐还要小三岁,从小又和他们玩在一起。三堂姐说起他来就多了几分亲昵,少几分尊敬,“他是听了你的事,特意回华阴的……”话一出口。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些含糊不清,索性语气爽快地道,“你也知道他这个人,从小会读书,又是幼子,舒夫人最偏爱他,养了副公子哥的脾气,平时不发作,发作起来却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要不然。也不会劝着六叔分家了。他在孟县做了三年县丞,考核得了良,升任了县令。明年会回京都述职,以他的脾气,到时候肯定会来看你。我就怕他犯起混,又做出什么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来。”
傅庭筠想到她小的时候舒明做的那些事,不禁“扑哧”一声笑。道:“三姐姐的顾忌不无道理。不过,我现在可不是小时候,他想鼓动我,也得看我答应不答应啊!”
“你记得你说的话就好。”三堂姐连声叮嘱,“你们如今都是为人父母的人了,可不能随心所欲,失了长辈的尊严。”
“难道舒家舅舅还能见面就揪我的头发不成?”傅庭筠失笑,“你放心好了。舒家舅舅也不是孩子了。”
三堂姐再三嘱咐,这才打道回府。
傅庭筠就写了信封给赵凌。除说了郝剑锋的事之外,把舒明的事也告诉了赵凌,还道:“舒家舅舅从小顽劣,实在是想象不出他板着脸坐在公堂上审案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