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清说说笑笑,叫了小丫鬟摆饭。
吃完饭,沈穆清又请房夫人唱了武夷茶。
当房夫人说房大人喜欢“西湖龙井”时,沈穆清承诺:“……我让人带一些来给房大人。”
房夫人向沈穆清道谢,那边萧飒的贴身小厮玉良进来禀道:“房大人说他还有事回卫所一趟,让小的来禀夫人一声,说先回去了。”
房夫人听了点了点头,赏了玉良一两银子,笑着对沈清抱怨:“……跟着他去卫所,连个学堂都没有,不跟着他去,又常常两头挂着。”
语气中并没有怒意。沈穆清知道她只是在和自己说笑而已,遂道:“还是孩子们的前程重要……”
房夫人点头,趋身对沈穆清道:“我听老爷说,萧爷是状元出身……我们想请萧爷去县学里坐馆。”
沈穆清愕然。
难道房夫人是为这而来……
我们?是又是指哪些人呢?
房夫人的目光就有了几分恳求:“我们家老爷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却不想孩子们也呆在这里……你是不知道啊,前几年,元蒙打到了卫所,好几家的孩子……从那以后,我就下决心要把孩子们送走……我也知道,这件事你也得商量萧爷,我也是想来讨个信。要是萧爷同意了,郑大人会请段老爷来说项的。”
“段老爷?”沈穆清不知道此人是谁。
房夫人忙解释道:“段老爷单名一个楠字,是沪定县最鼎盛之家……不仅他们家愿意,就是城东的单家,城南的廖家,都是同意的。”
这个年代,尊师重教,能够到沪定县的县学里去教书当然是好,可她一想到这些家长殷切的希望,沈穆清不免觉得责任重大,忙解释道:“可我们家老爷是武状元……”
“哎呀,好歹是个状元。”房夫人见沈穆清口气有些松动,忙道,“总比县学里那个考了一辈子都没有中秀才的童生强啊!而且萧爷还有一身好武技,说不定还能教出几个高手来,元蒙人再打到卫所来,我们也能有几个顶得上的……”
房夫人说的有道理。萧飒可是正正经经中过秀才的,如果比起童生来,应该水平高一点吧……最重要的是,如果萧飒能够以沪定县学去做先生,那他以后就可以在沪定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
念头闪过,沈穆清已点头:“我去跟相公说说!”
房夫人听了松了一口气,和沈穆清闲聊了两句,借口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起身告辞了。
沈穆清也急着和萧飒说这件事,送房夫人离开后,立刻问了萧飒的去处。知道他在正房,沈穆清又忙赶往正屋。
萧飒在西间书房,正拿着本兵书在看,听到动静抬头,见是沈穆清,又见她神色焦虑,想到房夫人在家里盘桓了一整天,脸色一凝,急步迎了上去:“怎么了?看这满头的汗!”
虽然担心,却不敢直问沈穆清,怕她在外受了打击回来听到自己语气不善情绪低落。
沈穆清忙遣了身边服侍的人,把房夫人的来意说了遍:“……你看怎样?”
萧飒沉吟起来:“好是好……”
“你是怕自己的学问耽搁了孩子们的前程?”沈穆清道。
萧飒摇头:“我学问比闵先生等人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可比起童生来,自认还有几分本领……更何况,沪定地处偏远,学到一定程度,必定到雅安府府学去……这个我到不担心,担心的是彭大人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