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却突然去世了。
死在了对账回家的途中。
马车到了家门口,随行的管事才发现。
既没有亲人相送,也没能给留下一句遗言。
甚至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时候走的。
她哭得不能自已。
门外传来犹犹豫豫的叩门声。
宋积云擦干了眼泪,挺拔的身姿如青松,淡然地道着:“进来!”
她的乳兄郑全走了进来,恭敬地给她行礼,道:“大小姐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宋积云坐在了父亲平日里接见下属时坐的太师椅上,褪下了食指的银镶青石戒圈,递给了郑全,低声道:“你拿着这个戒圈,立刻启程,去鄱阳湖船码头找苏州总店的大掌柜,把他手里的一个剔红漆鸟兽纹的葵花匣子拿回来,里面应该有八十万两银票。”
“啊!”郑全惊愕地低呼,望着她的目光里全是不敢相信。
宋积云还要他帮忙,自然无意隐瞒他,道:“我趁着父亲的死讯还没有传开,托苏州总店的大掌柜把父亲在苏州、杭州、扬州等地的生意全都盘了出去。
“我估摸着应该有一百万两的样子。
“但我们不能只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你只要拿回八十万两就行了。其余的,就当是给大掌柜他们的辛苦费了。
“大掌柜以后也会隐姓埋名,不会再出现在苏杭那一带了。”
她说完,又交待郑全:“如果数目不对,你也不要和他争执。只告诉他,青山不改,后会有期就可以了。
“若是数目是对的,你就跟他说,我记得他的恩情,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宋家给他作证的,我一定会义不容辞。
“若是比八十万两多,多的你还给大掌柜。告诉他,大恩不言谢,只要有我宋积云在的一天,就有他的一天。”
“可若是你没有找到人,”宋积云沉吟着把手边的一张卷轴和一张名帖推到了郑全的面前,“你就拿着这名帖和画像去报官,说他卷了东家的财物,背信弃逃。还把他到底卷了多少银子告诉官府的人。”
大家干脆鱼死网破,谁也讨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