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柳看着他直笑,伸手轻抚他手背,“怎么还弄得个满头大汗,要不要洗把脸?”
“好。”
卫生间里,唐雪柳看着自家镜子里牛牧歌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有一瞬间的恍惚。
一月前,咬牙说下“我们做回陌生人”时,心脏钝痛的感受还留在身体深处。
寒假这些天,那钝痛如同一把锈迹斑斑的老刀,时不时出来剜他一下,让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而自从除夕晚上那个电话开始,一直到今天,那把刀已然被每天新滋生的甜蜜消熔了。
有情不仅能饮水饱,有情还熔老刀。唐雪柳想到这儿,情不自禁笑出声。
牛牧歌擦完脸,回头看他,“笑什么?”
“我总觉得跟做梦似的。你竟然在我家卫生间洗脸,好神奇。”
牛牧歌闻言低头轻啄他唇瓣,“没做梦,我就在你面前,今晚还要跟你睡一张床。”
唐雪柳像只小狐狸嘿嘿嘿笑得乐不可支。
两人眼中情意流转,还想再亲,门铃响了。
“应该是我妈的朋友,别紧张。”唐雪柳轻拍牛牧歌手背,出去开门一看,果然是裴女士的老友,许大夫一家三口。
裴女士和唐老师家那边的亲戚不来往,自己的亲妹妹弟弟又不在同一城市,今年她回了娘家,娘家人就不再来榆城市。
但与她年轻时交好的三个姐妹,年年春节都要来裴女士家相聚。今年已经是她们认识的第二十三个年头了。
“许阿姨,张叔,过年好。快进来快进来。”唐雪柳侧身把客人让进门,蹲下身从鞋柜里取出裴女士老早就备好的拖鞋。
刚站起身,许大夫身后蹦出个半大小子,跑过来抱住他的腰,仰起小胖脸喊道:“依依哥哥,过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