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吃饭, 一家人围着圆桌聚聚。傅康看了看她满碗没动的白饭、手里不停掰着的筷子, 皱眉问:“你又怎么了?”

傅大小姐一听就发作:“关你屁事?”

杨懿眉不赞同:“珊珊,怎么能这么和你爸说话?”

傅珊珊更炸了,掼了筷子嚷道:“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教训我?这是傅家, 还没你说话的份儿!整天装模作样给谁看?”

杨懿眉和傅珊珊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这样当面呵斥,还是头一遭。她脸上无光,阵青阵白。连带着傅康的面子也被扫了个精光。

傅康大声叱道:“你和谁说话?这种语气?她是你妈!”

“我妈?”傅珊珊不甘示弱,眼底的冷笑都快满漫出来了, “呵呵”了两句悠悠叹道,“我妈现在还在西郊墓地呢!”

傅康气得浑身发抖, 随手操起一个小瓷碗就要扔过去。傅珊珊倔强地望着他, 就那么冷冷地望着他, 不躲闪,昂着下巴。

父女俩对视了会儿, 傅珊珊起身朝外面踱去。门被她大力甩上,傅康忽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什么力气都没了,颓然地靠到红木座椅里。

杨懿眉忙过来扶着他的胸口,给他慢慢顺气:“孩子还小, 你跟她置什么气呢?”

“都二十二了还小?书不好好读也就罢了,还这么没大没小,外面人不定怎么戳我脊梁骨说咱们家家风有问题呢。”

杨懿眉叹了口气,和一个佣人扶了他上楼。

傅珊珊的母亲白影是乌镇人,生得俊丽妩媚,人也温婉,平日穿鸦青色的旗袍往巷子口一站,袅袅婷婷,风情万种,就跟民国时候那些姨太太似的。虽然文化程度不大好,傅康年轻时候就是一眼相中了她。那会儿傅康也是个一穷二白的学生仔,幸得傅珊珊母亲卖掉了老宅,筹钱给他下海经商才发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