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磊表面如常,心里真有点犯怵了。
这厮就是个神经病啊。
那些年,在大院里横行霸道,谁都敢揍,压根不按章法出牌。
沈遇瞪他:“看什么看?还不打哪儿来滚哪儿去?”
薛磊一张脸都涨红了。
周围人也都围着看笑话,没人帮腔。这时,后面有人拨了人群进来,笑了一声:“沈遇,你又欺负人了啊。”
芷荞和沈遇一齐回头,是个顶漂亮的女人。
穿陆军常服,是个少校,齐耳短发,踩着军靴缓缓走来,整个打扮都非常简单。
“闻姐姐?”沈遇的表情挺惊喜。
芷荞也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她,感觉有点儿眼熟。过了会儿,她终于想起来,可不就是她刚来北京那会儿见过吗?
闻家二小姐,现在在一部任职。
闻家跟白家家世相当,非同一般,顾惜晚都非常郑重,那一次,特地带她见了闻夫人和闻音。
彼时,闻音也梳着短发,主动问了她一些问题,都是关于学业上的。
印象里,是个很温婉大气的女生。
在闻音的调停下,沈遇算是把薛磊放过了,薛磊灰溜溜离开。
“不介绍一下?”闻音指指芷荞。
沈遇说:“你见过的呀,容芷荞,白谦慎的妹妹。”
闻音是真的讶然了,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谦慎的妹妹?”
被她这样看着,芷荞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
闻音望着少女日光下明媚娇美的笑容,有些惘然。这一次见面,实在是印象深刻,哪怕她是个女人,也难免心旌动荡。
何况是男人。
……
可能是玩得太疯了,芷荞回去就病了。
她病得起不来,又不愿意去医生,顾惜晚只好给她从卫生所专门请了专家来看。
躺了几天,还是没有好。
白谦慎这天回来,还没进门,就闻见骨子里一股药味。他喊住一个佣人,指了指她手里的碗:“这唱的哪出啊?”
佣人说:“容小姐病了。”
“病了?”白谦慎皱起眉,语气有些严厉,“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病了?怎么病的?”
这些年,他升迁极快,又身居要职,早养成了一身威严气度,这一声喝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佣人硬着头皮说:“之前跟沈小少去跑马场,去之前身体挺好,回来就病了。”
“沈遇?这个惹祸精。”
白谦慎伸出手:“把碗给我吧,去做你的事。”
佣人连忙递给他,低头走开了。
芷荞迷迷糊糊的,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勉力撑开眼帘,想要坐起来,一双坚实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给她身后垫了个靠垫:“靠着吧。”
眼睛适应了黑暗,芷荞才认出眼前人:“大哥?”
白谦慎点点头,在床边坐了,低头舀起一勺药,在唇边吹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