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这次是临时有事才迫不得已回国的。
近些年,因着秦钰的关系,他陆陆续续接了一些专业性和艺术性较强、受众非常有限的拍摄工作,攒了一笔钱,不多不少,刚好能够在坚国一处临海的公墓拥有一席之地。
他精心挑选了一年有余,终于找到了那样一个地方。
那儿四季如春,靠山临海,繁花似锦,不时有海鸟自眼前划过,叫声婉转。
真是个美丽的归宿。
只是永生永世都这样孤身一人的话,终究还是太寂寞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以为自己同钱昊越,早就彻底结束了。
没想到,再次见到他的时候,胸口某个苟延残喘的脏器,居然仍会莫名悸动,就像宿疾即将发作了似的。
原来,过往种种,早已是跗骨之疽,如影随形,令他永世不得忘怀。
以往,钱昊越被亲近的人激怒时,总会这般沉默寡言,外人几乎看不出什么端倪,被针对者,却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自己的灵魂正被这世间最最极致的冷酷鞭挞拷问。
苏黎觉得自己犹如一个屡教不改,犯错时被家长当场抓包的小学生。
以防万一,他提前吞服了几片药。
他可不想在这个人面前发作。
晚餐时间过后,灯光熄灭,开始播放无声的电影。
近十年来最大的一场暴风雪过去了,机翼滑翔在群星之间,夜空清澈,寂静而无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