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舒欣斜眼睨着龙大当家,用兰花指点了点他,笑眯眯地道:“龙大当家的讲究,我老常就欣赏你这样的汉子。还有我那货,足足七车的上等皮货,罗霸道劫我的车,冲的是你龙大当家,这些货,得你给我补上。”
龙大当家重重地点了点头:“江湖规矩,那是自然!”
龙大当家说完,眉头又是一蹙:“这个罗一刀,不是在大震关跟官兵叫板呢么,怎么突然又来劫我的生意。大震关的仗,打完了?”
常舒欣慢条斯理地道:“这个事体,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懒得扫听。我现在呢,回家过年是赶不上了,我那十三房婆姨,恐怕都得哭鼻子。哎,这久不浇灌,可别耐不得寂寞,给我老常来个红杏出墙才好。”
老常说了句玩笑话,又用眼角斜眼着龙大当家,小露得意、小露狡黠、小露色眯眯地道:“回家是来不及了,那十三朵盆栽的花儿,一时半晌的也渴不死,真要渴死了,我再买几朵就是了,买花儿的这钱就不用你出了。【愛↑去△小↓說△網w】但是……”
老常端起杯来抿了口茶,慢吞吞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出了事的是他:“长安那边交货的时辰可不好耽误。人无信不立,跟人家说好了交货的时间,这要是迟了,以后再想取信于人就难了,说不得,你给我保质何量地补足了货,还得再给我按时运到关内道才成,我那边有人接货,哪怕货晚上几天到,他们星夜兼程运往长安,也还来得及。”
龙大当家道:“常爷放心,我龙傲天做事的风格,你该清楚!”
老常用眼角扫着龙傲天,伸出兰花指点了点:“我老常就喜欢你这样的汉子!”
常舒欣站起身,道:“这次,我就不跟车走啦,罗霸道既然盯上了你,我跟车而行,那不是自己找死么,我去马邑州盘桓几日,等你消息。”
龙大当家也起身道:“何不就住在寨子上?”
常舒欣笑眯眯地道:“亲兄弟,明算账!我要住在这里,那就欠了你人情,生意,就不好谈啦!”
常舒欣拿起他的海龙皮帽子,轻轻一掸,往头上一扣,潇潇洒洒地道:“甭送啦,你知道我不讲究这些繁文褥节的。”
常舒欣说罢,就摇摇摆摆地向外走去。他这边刚一出门,龙作作就从屏风后面闪了出来,气鼓鼓地道:“这个常叔叔也太不像话了,什么事儿都推到咱们头上。你看他轻松自若的样子。”
龙大当家正呆看着常舒欣消失的方向,闻言叹了口气,道:“他轻松个屁!你以为,货不能按时到长安,他往咱们龙家一推就能了事?只损失一个名,对他来说也是莫大的损失。只是老常是做过大事的人,天塌下来当被子盖,心大而已。”
龙作作气鼓鼓地道:“那他还把一切损失都推给咱们?”
龙大当家转过身,看了女儿一眼,郑重地道:“不是推,而是就该咱们龙家负责。作作,爹老了,尤其这一双老寒腿,拖累人呐!以后龙家寨得你当家,有些事儿得弄个清楚明白!”
龙大当家回到座位坐下,道:“咱们龙家凭啥在西北这么多皮货商里脱颖而出?就是当初立下了规矩,跟咱们做生意,在西北的一切安全咱们担了!皮货,咱们负责送到关内,如有损失,咱们负责!”
龙作作重重地哼了一声。
龙大当家语重心长地道:“所以当年只有七八个人、一年出不了一车皮货的龙家,现如今成了西北皮货行里执牛耳者!这次老常的货,本就该咱们护送,也是快过年了,又琢磨着四大寇都在大震关打仗,无暇他顾,我才跟老常提了一嘴,叫他自己的人押的货,你说,这些事儿该不该咱们担着?”
龙作作听了泄气地坐在椅子上,道:“可……七车上等皮货呢,咱们这损失……”
龙大当家道:“损失再大,根基在,就能活。要是伤了根基,哪怕暂时繁茂,也活不长久啦。别斤斤计较那些小事儿,我们眼下要考虑的是,如何尽快把货运去关内道。罗一刀这个人,怎么就盯上咱们龙家了?我没得罪过他呀!”
龙作作怒冲冲地道:“肯定是常舒欣故意推诿!”
龙大当家摇了摇头:“不可能!老常这人我知道,为人四海,江湖的很!你别瞧他一脸油滑,那模样儿是爹娘给的。他这人,一是一,二是二,不打诳语。所以在长安道上,才有他这么一号人物!我信他!”
龙作作好看的眉蹙了起来:“那咋办,这明天就过年了,要不,先让大家伙儿过完年再安排商队出行?”
龙大当家苦笑一声,道:“现如今是能争一刻争一刻的当口儿,还能拖过过年?咱们龙家寨的年呐,甭跟外面一起过了,等商队平安回来再过吧,如果商队再出事,嘿!这年也就甭过了……”
龙大当家摇了摇头,站起身:“我去点人,亲自带队,立刻就走。作作,你去备货!”
龙作作吃了一惊,道:“爹,老不以筋骨为能啊!你都偌大年纪了,还逞什么英雄?我去!”
龙大当家不以为然:“你个女娃儿,撑得起场子?算了吧,还是爹去吧!”
龙作作道:“爹一双老寒腿,这大雪寒风的,一旦上了路,还能做什么?女儿早晚要当这个家的,就让女儿去吧!”
龙大当家犹豫地看着她:“要是啸啸……要是刘啸啸在,有他陪你,我还放心些,可你独自……”
龙作作眼中冒出怒火:“爹别提那个混蛋!龙家离了他,一样使得转!”
龙作作也是说风就风、说雨就雨的性子,说罢这句话,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爹,你点货去吧,我去选人,押货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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