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被抬过来时,刚好听到背对着他的曹韦陀说出去看小金鱼的话,不禁嘴唇抽了抽。联想到了前世听过的一个金鱼梗,是李鱼发噱的一个原因,而另一个原因是,他可清楚这个第五凌若是多么的古灵精怪,尤其是十年后的她,不仅形貌气质如狐,心机智略也如狐,这人居然把她当成一个
可以哄骗的小姑娘,岂不可笑。
李鱼向四个侍卫示意了一下,道:“有劳四位,可以把我放下了。”
那四个侍卫将李鱼放下,便即离去。见李鱼来了,第五凌若欣喜地迎上前,道:“你……啊,哥哥,你回来啦。找到咱们那个远房表哥了吗?他还在这里膳房做事吗?”
李鱼一呆,第五凌若已经赶到近前,向他递着眼色,小声说道:“那大叔好烦,我没说你来历,就说你是我哥,叫第五观鱼。”
李鱼又是一呆,迅速地瞟了曹韦陀一眼,不动声色地对第五凌若摇摇头道:“他早已离开太子府了,我们走吧。”
第五凌若答应一声,便想去车中挽出那拉车的绳子,曹韦陀一见,连忙上前一步,关切地道:“小姑娘,令兄伤的不轻啊。”
他上下打量李鱼几眼,点了点头道:“伤了肺腑,这可有些麻烦。一旦有所反复,很容易就要了性命。如果治的不好,就算外伤痊愈了,内伤犹在,这一辈子也使不得力,干不了活,成为一个废人。”
第五凌若一听,顿时花容失色:“这么严重?”
曹韦陀道:“严重?看令兄这伤,着实地不轻,换一个人,可能已然一命呜呼了,他能活着已是侥天之幸,怎么能说严重呢?”
第五凌若一听,顿时慌了神:“这……这该怎么办才好?”
第五凌若关心则乱,再加上年纪不大,阅历不深,虽然聪慧,可受人这一吓,还是方寸大乱。
曹韦陀马上献殷勤道:“呵呵,不要紧。老夫认识孙神医,若是由孙神医出手诊治,定然无恙。”
第五凌若忍不住道:“孙神医,可是孙思邈先生?”
曹韦陀自得地道:“除了孙先生,还有谁配称神医?不过,知道这位神医的人多,能见得到这位神医的,可就没有多少了。”
这话倒不是曹韦陀自夸,如果孙思邈任谁都能随意见到,那这位神医的医馆前恐怕早就人满为患,这位神医也早积劳成疾而逝了,怎可能活到偌大年纪。
第五凌若中了蛇毒,家境也算小康,进城也只能寻别的郎中诊治,根本没可能求上这位孙神医的。
第五凌若期期艾艾地道:“可……可我没有那么多诊金,请孙神医出手。”
曹韦陀欣然道:“诶!看你这话说的,既然老夫有意援手,这诊金,自然也包在老夫身上。”
“多谢老爷,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不忘。”
曹韦陀有意施恩示好,第五凌若却也是古灵精怪。她哪还看不出这老不羞垂涎她的美色,不过眼下孤立无援,又心切于李鱼的伤势,只好佯作不知。
反正这人自己显摆,故作慷慨地包了诊金,那就去找神医诊治,等杨冰哥哥身子大好了,本姑娘拍拍屁股就走人,你还能明抢不成?
两个人各自打着如意算盘,一旁李鱼却有些心闷。做为旁观者,他也明了这个老东西的心意,而且以他对第五凌若的了解,他相信凌若也明白。凌若是为了避免他的伤势出问题。
而李鱼自忖,肠子都流出来了,胡乱塞回去,也没顾上消毒,就这么胡乱包扎起来了,仗着他年轻,身子强壮,眼下倒还没有大碍,可真要是发了炎症,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恐怕真要一命呜呼。孙思邈名垂千古,也许他的医术比起后世的名医来尚有不如,但起码已是当世最高水平,由他诊治,应该安全的多,这样一想,且李鱼又不是个方正的不知变通的愚君子,到了嘴边的拒绝话,只好又咽了
回去。
曹韦陀见他兄妹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很是欢喜,忙道:“我有大车,平稳的很,待我唤人来,接令兄出去。”
曹韦陀急忙唤来几个下人,抬了李鱼出去,换上了他的大车,又招呼第五凌若一起上车,车中塞了两个坐的一个躺的,居然依旧十分宽敞。
老牛慢吞吞地走在路上,车子吱吜吱吜声中,也不知是减震做的好,还是铺的比较好,果然十分平稳。
“呵呵,姑娘与令兄,是住在城里还是乡下啊,这兵慌马乱的,怎么就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