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夫人着急道:“七姐,你得想个办法呀。”
七夫人恨恨地道:“今儿老东西就要纳她过门儿了,我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毒死她呀?那样我也活不了。”
两人刚说到这里,隐隐约约就听“轰”地一声响,外边便响起许多嘈杂声。
两人讶然对望一眼,急忙抢步出门。
归来客栈前门外,一辆满载柴草的车子紧紧地抵在门上,柴草上似乎浇了油,刚有火星冒出,马上就呈燎原之势,烈焰升腾而起。
里边的伙计不知就里,卸了一扇门板,火苗子呼地一下就钻了进去,还有些烧着的柴草撒进了里边,慌得一堆伙计急忙趁着火还没烧透门板,从里边卸门板、取水取工具,试图灭火。
火就贴着自己家大门烧呢,他们可不能把门户一闭,由着它烧,这楼都是木制的,若是放纵不管,还不得烧成白地啊?所以反而得赶紧打开门户才行。
归来客栈旁不远处一棵大柳树,柳下一排拴马桩,此时就有一辆轻车拴在那儿,却不见车主人行踪。
这辆车是李鱼备下的,此时李鱼已经绕向后街。
他在后街也留了一辆轻车,只等救出第五凌若,便立即登车,扬长而去。
因为他也不确定最终逃出来时,将会是前门还是后门,所以两处都做了准备。不过,他还是有所侧重的,他在前门放了辆起火的柴车吸引里边的人,自己的主攻方向,就是后窗。
李鱼急速跑到后窗下,片刻不停,一直向对面的墙跑去。脚尖在墙上麻利地点了两点,身形已然窜高,手在近一丈有半的墙头一搭,横着跃上墙头,身形一收一放,霍然跃向对街的窗子。
那是第五凌若所居房间的后窗。“啪”地一声,李鱼像一只猿猴,双足双手,稳稳地攀住了窗外凸出的缝角,随即长身一挺,右拳捣出,轰地一声,一只手便破窗而入,撞倒了八棱铜镜,骇然出现在房中众人面前,吓得一个丫环发出一声
高亢的尖叫。李鱼不管不顾,手迅速回抽,抓住窗棂用力一拽,一扇窗子就被他扯烂开来。
“好大的口气,人儿不大,倒是自负的很!”
七夫人和九夫人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姑娘固然美貌,可若是如此狂妄愚蠢,倒不是一个可虑的竞争对手了。但第五凌若却依旧自信满满,凝睇着镜中的自己:“惊艳的美貌、曼妙的身材,其实用不了多久,就会失却它本来的魅力。妲己、妹喜之流,一定是很擅长哄男人开心,如果只凭着一副皮囊之美,便让一个
坐拥天下,所有美女予取予求的男人神魂颠倒,一直为她神魂颠倒,做不到的。”
三人中,明明第五凌若年纪最是稚嫩,此时却大有一种言传身教的师父的感觉。
她挺了挺蓓蕾般可爱的胸膛,自负地道:“更重要的是,你能给他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他在你面前,就觉得无比的舒坦,这恩宠,才得长久。”
第五凌若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合上眼睛,整齐、细密、美丽的眼睫毛覆盖了她的眼帘。
七夫人和九夫人怔怔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慢慢地,第五凌若缓缓地张开了眼睛,她的脸上突然漾溢着一种说不出的神采,仿佛欢喜无限,仿佛天真烂漫,眼波盈盈欲流,崇拜、孺慕、无比的依恋。那含情脉脉……可惜她看的是一面镜子,七夫人和九夫人这一刻都相信,如果她看的是一个男人,那男人顷刻间就会被她如此的神情所愉悦,一个男人的自负、满足、得意、欢喜,所有的一切,都会因这美丽女孩无比动
人的眼神所满足。
但是,这样可以在顷刻间融化任何一个男人的眼神儿,第五凌若只是眨了眨眼睛,它就不见了。
第五凌若向镜中呆看着她的七夫人和九夫人顽皮地眨了眨眼,道:“现在,你们相信了?”
七夫人和九夫人呆呆地说不出话来,她们本就擅长服侍男人,当然明白一个美丽、烂漫的女孩儿,用这样的神情目光面对一个男人,会让他如何的满足与开心,这女孩儿……简直太可怕了。
她才多大呀,如果她再成熟些,又擅长如此取悦男人的本领,那……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么?
这时,第五凌若又轻轻撇了撇嘴角,道:“光有一副好皮囊,其实仍不持久,要打动一个男人的心,得让他觉得,你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他打算。这样,就算他依旧喜新,又何至于厌旧?”第五凌若拿起象牙梳子,手指和象牙一样的洁白,轻轻梳理着湿润的青丝:“方才听你们说,现在西市遇到了麻烦,你们的月例都减了一半。可你们只会抱怨,我相信,这抱怨在你们那位曹员外面前,也没
少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