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子文人顿时闻风而至,对这稀罕物儿赞不绝口。
小王爷李泰很懂得招揽人心,这几天有事没事的就往文学馆跑,也不摆王爷架子,与众文士吟诗作赋,抚琴作画,做些文雅之事。李泰虽还未成年,文学造诣却颇高,众文士对他都看高看一眼。
这时小王爷李泰来到文学馆,眼见一幢幢本该入住了文士的书房空空,向馆内小厮一问,便也向青衫先生的书房赶来。
一进书房,瞧见众人围在桌前议论纷纷,李泰便笑了一声:“嚯,诸位先生发现了什么稀罕物儿,如此热闹。”众人回头一瞧,忙闪开一条道路,有人哈哈笑道:“小王爷来的正好,你来看,青衫先生淘弄来一件宝贝,我们许多人都不识其物,不知来历。方才听青衫先生讲解,又翻阅了古籍,才确认,此乃观天浑象
,罕见的宝物啊。”
“哦?”
李泰听到观天浑象四字,心里就“咯噔”一下,有点发毛。
“我这文学馆怎么弄进了这东西?这是招祸上门啊!”
李泰脸色一变,赶紧上前细看,青衫先生得意洋洋,笑道:“王爷宠贯诸王,最受陛下器重,然则此等器物,王爷府中也不多见吧?”李泰汗都快下来了,我府中不多见?我府中见得一件,我别说宠贯诸王了,我得死!就算父皇再宠我,也容不得我在他春秋鼎盛之际,妄揣天意啊!那么做是要干什么?是盼着皇帝早死,还是想图谋篡位
?
李泰强笑了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浑象仪,问道:“青衫先生自何处得来这宝物?”青衫先生瞧他眼都不眨,只当王爷动了心,可不舍得送出这等宝物,忙道:“不瞒王爷,这观天浑象,是臣从一个古董牙人那儿重金买来的,据那牙人讲,灵台正翻修呢,一些储藏了几百年的旧器物,俱都
拿出来发卖了。王爷若是有兴趣,臣可以为王爷引荐,说不定王爷可以淘弄到比臣这件更珍贵的器物。”
李泰听到这儿,提到嗓子眼儿的那颗心“咕咚”一下,又掉下去了。但旋即之间,一股狂喜,就差点儿把这小胖子弄成脑溢血。
“灵台?灵台是太子负责监造的啊!太子居然偷偷售卖天象仪器?”
李泰一双腿幸福的打起了摆子,仿佛只要再迈一脚,他就踏上了皇储的位子。机会来了,绝不容错过的大好机会,竟如此突然地出现在眼前。
这座存在了五六百年,历经各个朝代的灵台,里边的杂物还真是不少,不值钱的腐烂家具、破坛子烂罐子固然不少,陈年古物、旧时观测天象的仪器等却是不少,一件件的清理出来,把那张书生的手腕都
快写断了。
前后一共清理了四天,一共清理出二十一车杂物,其中有价值的大概三分之一,但是遵照太子吩咐,这些东西尽数运去了铸炼场。
五天后,王超已将这些器物全部运走,灵台就开始拆迁了。因为灵台所用的建筑材料,很多是可以继续使用的,比如大块的条石,所以拆迁过程并不是暴力性的,包继业安排了人手,对这些建材分巧妙拆卸,分类堆放,这些是不算在再建成本里的,废物利用的越
多,他的收入就越高。
所以,堆在那儿的土石方对包继业来说,就是一吊吊的大钱,珍惜的很呢。
而吞天超王超,则比包继业还要高兴,那些土石在他心里就是土石,不值一文。在他眼中,值钱的是那些看起来锈迹斑斑的铁器、铜器、甚至还有陶器。
王超在往溶炼场起运的过程中,私自截留了三车器物,当然,因为每件都宝贝的很,说小也小不了太多,所以数算下来,一共就六七十件。王超往常去的赌坊寻摸了一圈儿,那里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龙蛇混杂,王超本来只是找相熟的赌友打听,但只过了半天功夫,闻风而至的道上兄弟就主动找上门了,一共三个,俱都殷勤万分,一张嘴巴舌
灿莲花,说得王超心花怒放。
王超也是本着货比三家的态度,鬼鬼祟祟地分别带三人去看了几件古物,又分别听了他们的报价,这样一来,卖出的价格就占了主动。
李鱼这边把灵台用了十天的功夫,拆得七零八落,但还有一个大土台架子的时候,王超已经分别向三个买家出售,一共售出器物二十余件。
王将军现在已经开始在北城寻摸买宅子了。运送到溶炼场的器物都封存了起来,太子府派了人来,检查了一番,居然也是极其严瑾,要先逐一清点造册,再予溶毁。偏那太子派来的人懒散的很,每天查验几件,就登车离去。如是反复,一连持续了
十多天,才懒洋洋地告诉溶炼厂的人把东西溶炼掉,在此过程中,又有三车器物,转运了太子心腹家中。
只是,太子爷怕是也没想到,他也只是捡漏而已,所挑选出来的东西,都是在吞天蛤王大将军眼中没怎么看得上的东西。
古董,本就是一些富贵人士喜欢做的一种收藏,而观测天象的古董仪器,则赋予了它一种更神秘的色彩。
这时的人对于星辰运转、日月交替,种种天象十分的好奇,而凡人站在地上,凭着一些器物,就能对其做出解读,在普通人眼中,这就是法器,沟通天地,上达天人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