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扬道:“呸呸呸!乌鸦嘴!休得胡说八道!我家小神仙一身本领,是那么好对付的?”
狗头儿道:“可是这都到了时辰呐,他还不曾回来,难不成真出了什么意外?”
一位工部的小吏脸色沉重地道:“我观左近,有山洪肆虐迹象,还破坏了一段道路,李郎中在山上,莫不是遇到了山洪?”
众人这厢各有猜疑,七嘴八舌,人心渐渐不安。
陈飞扬道:“这里是华山脚下,道家神仙们居住的地方,咱们不如打听一下,哪个观的签儿比较灵验,去给小神仙卜上一卦?”
工部小吏和包继业听得直翻白眼儿,这人口口声声小神仙,请个老道给小神仙算一卦,像话吗?
狗头儿却很是认可陈飞扬的滥主意,四下一扫,突然指着山上道:“快看快看,那里有道士下山,就请他为小神仙卜算一卦吧!”
众人顺他手势望去,就见一人,身着杏黄色八宝道衣,施施然自山上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青色道袍小道僮,山风一吹,大袖飘飘,当真风骚的紧。
此时众人急病乱投医,更向那道长迎了过去,就见那道长行在半山腰处,犹息向他们摆手招呼,极是热情好客的模样。
众人仰着脸儿眼巴巴地等着,眼看那一行三人越走越近,狗头儿不禁惊咦一声,道:“好不奇怪,这位道长与小郎君竟有五六分相似!”
众人定睛看去,果不其然,那道长又行片刻,陈飞扬惊讶道:“何止五六分,竟有六七分相似!”
再过片刻,工部小吏惊叹道:“何止六七八,竟有七八分相似!”
包继业没好气地呸了一声道:“狗屁的七八分!那就是小郎君!”
狗头儿大惊失色道:“小神仙山上一行,居然信了道,出了家么,这可如何是好?”
说话间,李鱼一行三人顺着山路已经到了近前,深深和静静一个内着小亵衣,一个连亵衣都没有,生恐露了春光,把一件道袍都拧在了身上,拿手捉着袍襟,众目睽睽之下,忸怩的很。
李鱼却是夷然不惧,山风一吹,袍襟撩起,两条光溜溜的大腿赫然在目,风骚无比地道:“你们都回来啦?此处山洪爆发,冲毁了道路,包继业,我看得留个人来,督促华阴县里,早早修复才是!”众人仰着脸儿瞅着,就见两位姑娘挽着道髻,穿着道袍,脚下一双草履,未曾着袜,脖颈处一片雪白,小腿粉光致致,道袍里边貌似什么都没穿,李郎中就更别提了,一件法衣空空荡荡,两条大腿光洁溜
溜。他们在山上,究竟发生了神马啊!
若论轻身提纵术,墨白焰、杨千叶最好,这些年来,蹬高窜低的事儿没少干,一双大腿结实有力的很。
纥干承基和罗霸道就要差一些,虽说双腿强健有力,却不适长登攀,所以较之二人未免落后。
杨千叶和墨白焰登临一处高石之上,稍候片刻,罗霸道和纥干承基便赶了来,夜色之中,四人面面相觑,只有一双双眼睛闪闪发光。
半晌,纥干承基带着笑意儿道:“接下来如何?咱们到落雁峰上耍耍?”
罗霸道呸了一声,道:“洪流倾泻,道路也难免受阻,李鱼一定会停下来修路。我等都与他熟悉,若滞留于此,早晚露出破绽。如今看来,只能别找地方了。”
墨白焰道:“姑娘,咱们不如直接去蒲州吧!李世民于此,只是经过,要在蒲州至少待上两个月,咱们在那儿,大可从容布置。”
杨千叶此时业已没了主意,转念想想,便道:“不错,他们一路行来,必然谨慎。路上平安无事,待到了蒲州,便会松懈下来,我们去蒲州!”
山上四人计议已定,决定直奔蒲州,提前部署去了。
李鱼这边,静静犹自惊叹:“哇!原来真有剑侠!小时候……”刚说到这儿,便打了个喷嚏,抱臂道:“好冷!”
李鱼听她说冷,忽然醒起她那姐姐还风吹屁屁凉呢,偷眼一瞄,夜色下倒是看不出什么,只是绰约一道人影。便忍笑道:“走,去那道人房中弄件衣服穿。”
那道人先时起床,已经燃了一盏灯,火烛压得较低,门户未弄时并不显眼,三人开门进去,李鱼便一眼瞧见墙头挂着一件道袍,立即冲了过去。
静静扭身一看,却是吓了一跳:“哇!姐姐你……你们做了什么?”
深深羞得直往静静身后躲:“别动!挡挡!我什么都没做,亵衣被水卷走了。”
这时李鱼已到近前,一件道袍便罩到了深深的身上。
老道长个子不高,这袍子让深深穿上,倒也还算合身。
这是老观主临时安置纥干承基和罗霸道的房间,不过这两位仁兄出门,根本没带换洗衣物,墙上这件道袍是老道长平时的穿着,房中另有一口箱子,乃是老道长储放物品的所在。
李鱼打开又是一通翻找,老道长的内衣裤都在对面的房间里,此刻全被卷进洪水里了,这里箱中只有两套外衣,一套平时山居时穿着的灰青色道袍,俗称大褂,让给静静穿了。
另外一套却是出山做法事时隆重穿着的道袍,乃是法衣,又名天仙洞衣,上有金丝银线绣出的日月星辰、八卦仙鹤等物。这样的外袍法衣,其实远不及常服穿着柔软舒适,李鱼便自己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