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器很庆幸,所以见了李鱼很亲切。提前打好交道,结下交情是很有必要的,他身居要职,拱卫天子,总有一天也会升职外放,没准到时候还需要人家关照呢。
“小李将军!”
李大器一见李鱼就笑起来,咯咯咯的像个刚下完蛋的老母鸡。
“小李将军,劳苦功高,辛苦,辛苦啊!”
李鱼瞧见这位自已尚未正式上任的顶头上司,忙欠身拱身道:“大李将军!”
“咯咯咯咯……”李大器笑得很憨厚,一巴掌拍在李鱼肩上,亲切的得不得了:“小李将军,刚刚陛下召见,吩咐咱循环往复,每日安排四名贴身侍卫,以防刺客。一个月一轮换,你和我各
自领卫当值。这些日子你也着实地辛苦了,这就回去歇息吧,下个月你我再轮换。”
李鱼一呆,马上掐指算了起来。
李大器一见也呆住了,之前听说李鱼要空降屯卫时,他曾调查过此人,似乎在利州时曾有过“小神仙”的美誉,难不成这位仁兄真会算命?他这是在算啥,算黄道吉日么?
李鱼掐指算了一阵,面有难色地道:“大李将军,卑职想跟你打个商量。”
李大器立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提防着道:“你说。”
李鱼道:“你看,能否咱们俩调换一下,由卑职继续戍值宫中,一月届满,再换大李将军你来。”
李大器心中警铃大作,为什么他要坚持继续守下去?难不成他算到了这个月乃上上大吉的日子?还是说那刺客这个月就会再动手,他要想再揽一功?
李大器马上心怀敬畏地道:“呃……小李将军,此中……莫非有什么说道?一月一轮,早与晚都是一样的,何必非得你先来呢?”
“不一样!”李鱼一脸严肃:“实不相瞒,卑职有一个外室,已然有了身孕,我刚才算了算日子,一个月后,差不多就到了待产期,我若那时在宫中,自然是尽忠在先,不能归家。所以
……”
“原来如此!”
李大器松了口气,这样的顺水人情,哪有不送的道理,这正是结交李鱼攀下交情的好借口啊。
李大器马上拍胸脯道:“你我同僚,袍泽一场,理应互助。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先留守宫中吧,我现在马上去安排。”
李鱼连忙道谢:“多谢大李将军。”李大器匆匆赶去再做安排,等一切安排妥当,回到军营中卸了甲坐下,一碗大碗茶灌下去,忽然心中一动:“诶?他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万一他是算出这个月留在宫
里大有好处,故意找借口诳我……”
李大器一拍额头,蠢呐!怎么才想到。就这智商,也只好做个武人,哪有跟人家玩心眼儿的本事。不过,李大器虽然懊悔,却也没有再利用他中郎将的权利,重新把值戍宫中的排班次序再调整过来。他已经答应了,再反悔那那太不要脸了。李大器是武人,字都不识几
个,但他要脸。
无耻与否,与一个人读书多少实在毫无关系。李大器就是那种重承诺的人,既然答应了人家,那就莫再反悔。
信之一字,与许多人而言,如同一个屁。
但是与另外许多人而言,却是重于生命。
长安狱里三百九十名得释一年的那些死囚们是如此,
明明可以留在辽东做酋领却单骑入长安,投效李鱼的铁无环是如此,
执伞迎箭雨,一笑赴死生的苏有道是如此,
李大器这个有些心胸狭隘的屯卫将领也是如此。
季布无二诺,侯赢重一言。修身处事,一诚之外,更无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