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前衙传来鼓声,花知县顿时一阵兴奋,总算有人敲鼓了,能上堂露露脸儿也好啊,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大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葫县百姓早就对县衙门绝望了,真有大事,要么就被强梁自己摆平了,要么那百姓也就忍气吞声了,是没人到县衙门来鸣冤告状的。不过,万一真是自己摆不平的大事呢……
仅仅因为一个升堂,花知县就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没斗出个所以然,叶小天就疾步走了进来。叶小天拱手道:“县尊大人,有人击鼓,怎么大老爷还不升堂?”
花知县神色一肃,摆手道:“本县……本县手头正有一桩大事待决,且问问前衙何人击鼓,何事鸣冤再说,免得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来麻烦本县。”
叶小天板着脸道:“下官正要与大人说起此事,外面击鼓鸣冤的是郭家人,殴死人命的凶手徐林已被抓捕归案,这可不是小事,而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大老爷可以升堂了。”
花知县变色道:“本官不是说过此案移交孟县丞,不需你来处治吗?”
叶小天摊摊手道:“可是凶手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有苦主告状,我们总不能装没看见吧?现如今凶手已经抓到,苦主正在鸣冤,大老爷,无论如何你得升堂问上一问才是。”
花知县没有权柄在手时,一心巴望着掌握权柄,真的让他掌权办事时,却又瞻前顾后,忐忑不安起来。他和齐木没打过多少交道,可是对其人却很了解,这个人他不敢得罪啊。
花知县暗恼叶小天多事,可外边的鼓声一声声仿佛催命,他又不能装聋作哑,花知县迟疑半晌,尽管叶小天再三催促,还是不肯上堂,就在这时,外面一声清咳,孟县丞沉着脸走了进来。
孟县丞一看叶小天正在这里,马上瞪着他道:“艾典史,谁准你抓人的?”
叶小天心中恼火,沉声道:“县丞大人,下官职责所在,如何推辞?”
孟县丞喝道:“胡闹,难道你忘了……”
叶小天冷笑道:“我当然没问,可是要我忘记自己的真正身份,认真做这个典史的人也是你!孟县丞,下官现在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可是既然正做着和尚,这个钟,我就一定要敲!”
“嗵!嗵!嗵……”
外边鼓声一声接一声,伴着叶小天掷地有声的话语,震得孟县丞一时说不出话来。
花知县六神无主地看着孟县丞,用商量的口吻道:“要不,咱们就升一次堂?人家都敲响了鸣冤鼓,衙内衙外,人人皆闻,如果置之不理,实在说不过去,咱们县衙也更没人理会了。”
孟县丞刚要反对,转念一想,又冷笑一声,道:“县尊大人,升不升堂,你自己斟酌吧,下官也不好置辞了。”
他仰天怪笑两声,转身就走,花知县见他没有明确反对,暗暗松了口气,对叶小天道:“升堂,升堂,本县这就升堂。来人呐,快取本官袍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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