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对她的冷落,对叶小天的恨意,所有的一切,联系上这件事后,都一下子清楚了,苏雅又悔又恨,恨不得立刻向丈夫说明误会,剖白心声。可她只迈出一步,便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苏循天急急赶上一步,一把抱住姐姐,被花晴风道破仇恨来由的叶小天正惊怔在那儿,见此情景,暗暗一叹,对苏循天道:“快扶夫人下去歇息,此间事情,我们来收拾。”
苏循天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抱起姐姐默默地走了出去。
顾教谕看了看二堂里面色各异的众官员,轻轻一捋花白的胡须,沉声道:“诸位都是有身份的官员,当知君子所守者道义,所行者忠信,所惜者名节的道理,今日之事,还请三缄其口,慎言!慎言!”
白泓、李云聪、罗小叶等人纷纷拱手道:“顾教谕说的是,我等谨记了。”
叶小天原本极为气愤花晴风恩将仇报,至此方知别有缘由。想起当日一场误会,花晴风却能隐忍不发,不动声色地与他周旋,直至利用他斗倒了徐伯夷和王主簿,这才猝下杀手,也不由暗自心寒。
罗小叶见叶小天脸色阴郁,便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知县患了臆病,胡言乱语一番,大家都未当真,你不要坏了自家心情。”嘴里安慰着,心里却嘀咕:“你与知县夫人,莫不是真有私情吧?啧啧啧,知县夫人你也敢上,年轻人呐,难道不晓得色字头上一把刀?”
叶小天向他勉强一笑,喟然道:“如今这副烂摊子,该当如何是好?”
罗小叶道:“知县因病不能视事,你是县丞,理应由你主持大局。”
叶小天摇了摇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他本就是被花知县弹劾的人,花知县又爆出那么劲爆的消息,他若取而代之,暂领葫县一应事务,岂不更加招人猜议。叶小天道:“我本不擅打理政务,何况如今情形,我也该避避嫌疑……”
叶小天转向白泓。兜头一揖,诚恳地道:“白主簿,葫县政务,在知县大人病愈之前,就要拜托你了。”
白泓慌得连连摆手,叶小天道:“白主簿,你本就是以七品官的身份行主簿之职,论起品级,本县无人及得你。况且,你曾任江浦知县。如今暂领本县政务可谓驾轻就熟,本县再也出不得乱子了,还请白主簿顾全大局!”
白泓见叶小天语出至诚,并不是惺惺作态,这才道:“那……白某便暂行知县职务,可接下来这乱局该如何收拾,还请县丞大人多多指示才行。”
罗小叶心道:“他说指示而不说指点,对叶小天倒真是恭敬的很。”
叶小天点点头,道:“你我联手。通力合作便是了。”
屏风后面,眼见事情发展成这般模样,李秋池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下来。每次遇到叶小天,他总是不等一展所长,便被叶小天果断掐断一切生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一直这样?莫非这叶小天生来就是克制他的?
夜色深沉,一家客栈门口的气死风灯在夜风中轻轻飘摇着。
一个小厮走进店里。对掌柜的道:“掌柜的,给我家公子开一间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