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无论如何。如此一来,叶小天有其民、拥其地。已经具备成为土司的条件。而新皇登基,生苗出山,这在朝廷来说是教化有成、新帝贤德的吉兆,可以预见,朝廷是乐见其成的。
尤其是叶小天本来是来自京城的底细,这时也被挖了出来。已经具备成为土司条件的叶小天,也不用在乎这个举人身份了,他现在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是京城人氏。
试想,在新帝德昭边远,野蛮望风而归的大旗帜下,这位生苗领袖居然还有京城百姓的身份,这是不是会让皇帝和朝廷更觉得亲近一些,更觉得他会比其他土司心向朝廷?
消息传出的同时,就已得到了官方确认,因为张家少爷为他的父亲举办了一次盛大的葬礼后,随即就上书朝廷,请求确认他的土司身份,以接受封敕,继任铜仁知府。
与此同时,张家少爷还联名监州于珺婷以及铜仁众多土司,上书向朝廷阐明生苗出山,奉叶推官为主的经过,一致赞成敕封叶小天为土司,使其成为铜仁土司俱乐部的新成员。
寄宿于大悲寺的田彬霏听到这个消息后愕然半晌,还没等他回过神儿来,就见小妹田妙雯出现在他的面前。田彬霏更加愕然,道:“你不是前往山中调查蛊教教主底细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田妙雯有些疲惫地在椅子上坐下,田彬霏一见十分心疼,赶紧斟了杯热茶递过去。
田妙雯接茶在手,轻轻呷了一口,往椅背上一靠,有气无力地道:“我是连夜赶回来的,还去山里做什么呢,现如今还用查?蛊教教主是谁,已经呼之欲出了。”
田彬霏在获悉铜仁变乱之后的新格局后,思索的东西太多,不比田妙雯,她此去是往山里探察蛊教教主身份的,所以马上想到了叶小天的真正身份,此时听妹子一说,田彬霏才恍然大悟。
田彬霏失声道:“是了!叶小天就是那位新任教主!”
田妙雯道:“谁是教主,本来并不重要。但是他现在带着生苗出山了!所以……”
田彬霏的眉头马上蹙了起来:“五部二十八旗?那一共是多少人马?他们在提溪获得的封地够不够用?如果不够,他们还要往哪里去抢地盘?贵州已经沉寂了上千年,任凭中原天下巨浪滔天,始终静若死水,难道如今要被这条泥鳅搅个天昏地暗?”
田妙雯强调道:“现在他还是一条小泥鳅,可若放任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长成了一头恶蛟,来日化龙也未尝不能!”
说到这里,田妙雯忽然想起当初她微服前往葫县时与叶小天的一番交集,顿时臀上那种久违的麻酥酥的感觉又涌上来,那可是她生平头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羞辱。
那时候只当他是个痞赖无行的臭小子,谁能想到,他现在竟拥有令自己也眼热不已的力量。
不过,站在多高的位置,就有多高的眼界。田大姑娘的智慧也许未必就比于珺婷更高明,可是因为身世、地位的不同,常常游走在顶层土司圈子的田妙雯,视界要比于珺婷高上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