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状摇着扇子,向众人淡淡一扫,拿腔作调地道:“我们吏目大人忙得很,无暇接见你们。你们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李某会说与我们吏目大人知道,如果有什么事需要面谈,我会再通知你们。”
在场的人有土司、有土舍、有头人,个个都是身份极尊贵的人。而李大状却是一口一个我们吏目大人,这情形就好比市委书记、市长、县长一大堆人跑到某个小山村去,村长却摆架子不露面,派个村里的会计去大剌剌地告诉他们:“我们村长太忙啦,没空见你们,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问题是面对如此摆谱的李大状。众人却是一点脾气也没有,杨家小土司急得直扯自己舅公的衣袖,她那舅公便对李大状点头哈腰地道:“李先生,犬子糊涂,受奸人蛊惑,与叶大人为敌,如今沦为阶下囚实属活该。我们石阡杨家愿意从此一切唯叶大人马首是瞻,只希望叶大人能高抬贵手,饶犬子一命,给我们杨家一条活路啊。”
张孝全也满面陪笑地道:“李先生,家父与堂兄受奸人蛊惑,与叶大人为敌,落得这般下场,那是罪有应得。不过,叶大人大人大量,还望能高抬贵手啊,只要能释还家父与堂兄,要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这次,我们张家带来白玉马一双、翠玉西瓜一只,羊脂玉瓶一对……”
“受奸人蛊惑?你们一个个的都说受奸人蛊惑,奸人是谁啊,嗯?你们告诉我,奸人是谁?”李大状扇子一收,大剌剌地点在面前几个人的鼻子上。
杨家舅公和张孝全不约而同地看向展凝儿,展凝儿气鼓鼓地瞪圆了眼睛,喝道:“你们看我做什么,难道我是奸人?”
张孝全嘿嘿一笑,道:“姑娘不要误会,我们说的自然不是你。不过……”
杨家舅公接口道:“不过,展龙展土司却不是姑娘你。我们杨家举族迁徙,是谁收留?张家离开铜仁,是谁怂恿?”
展二嫂怒喝道:“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像条丧家犬时,就对我展家苦苦哀求,现在就要把一切罪过都推到我展家头上不成?”
杨家舅公和张孝全齐刷刷转向李秋池,卑躬屈膝地道:“李先生,你看到了……”
展二嫂顿时气结reads。
李大状冷哼一声,道:“这些狗咬狗一嘴毛的事情,李某没兴趣听。张孝全……”
张孝全赶紧上前一步,满脸陪笑地望着李大状,眼巴巴的,就像是一条哈巴狗儿在等着主人抛出骨头。
李大状慢条斯理地道:“以我们大人的实力,便是做个铜仁知府也不为过吧?可我们大人却把铜仁土知府的宝座始终留给了张家,仁至义尽了吧?张家是怎么对待我们大人的呢?呵呵,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也明白。”
张孝全满头冷汗,连声道:“是是是,这件事的确是我们张家做的不对。我们……”
李秋池打断他的话道:“事不过三,再要我们大人继续退让,那是不可能了。所以,这一次。张家的知府之位必须让出来。”
张孝全满脸苦意,涩然道:“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