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妙雯莞尔一笑。伸手拿起两块木头:“这东西,跟鲁班锁差不多,我先教你如何组合。它的拆卸和安装,都有一定的顺序,依照这个顺序,不可错乱一步,你才能完整地完成……”
田嘉鑫木然看着田妙雯把那两根木料通过榫卯结构巧妙地组合在一起,唇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难道我们田家的传承……是木匠?”
“整件事都有一定的顺序,依照这个顺序,每一环节都必须正确,才能天衣无缝。错一步,满盘皆输……”
说话的不是正在教田嘉鑫组装鲁班锁的田妙雯,而是人人都以为他已死去的田家前掌门人,如今的播州三夫人身边的第一智囊田是非。
“最关键的一步在于‘换’,如何换得不动声色,不露破绽,关系到全局成败!你们可准备妥了?”
站在田彬霏前面的人穿着两截衣,挽着袖筒、裤腿,赤着双足,双脚脚趾习惯性地张开,稳稳地抓扣着地面,他脸上有隐隐的水锈,一看就是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人。
“先生放心,我们已经在江上演练了一百多次,闭着眼睛都能重复每个步骤。,每个兄弟,都水性如龙!”这人叫白问舟,公开身份是乌江上最大的一家船行的船老大,而实际上却是杨应龙多年经营,安排在这里的暗桩之一。
这一次为了完成“偷天换日”计划,杨应龙动用了大量隐藏力量,毫无保留地交给了田雌凤和田彬霏,任由他们驱策,只要能完成这一计划,哪怕这些隐藏力量全部葬送,对杨天王来说也是一本万利。
田彬霏点点头,又转向另一人:“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叶小天换掉,这非常不容易,他如今身份不同,每至一处,总有人前呼后拥,不事先做好安排是办不到的。所以,要让叶小天按照咱们给他设定的路线走,这才成。你们那边,不可出了纰露。”
这人身材魁梧,穿一身襕衫,看他气度,应该是官场中人,只不知他是播州那边的人还是对岸水东宋家的人,播州和水东势力犬牙交错,两部落接壤地区几百年来就时而归你时而属我,当地有些小部族为了生存,通常是谁来了就臣服于谁,朝秦暮楚,家常便饭。
“先生放心!”这人一说话,声音嘶哑,就像两块铁板磨擦着沙子,似乎声带受过伤:“在下负责的区域内,绝不会出现半点差错!”
“很好!如果出了差错,你提头来见!”
田彬霏目光似刀,冷冷地盯了他一眼,看得他心中一凛。他也算是称雄一方的人物,但是被田彬霏这么一看,惧意油然而生。他们都不认得这个田是非田先生,但他们都知道,田先生是天王派来主持此事的关键人物,生杀大权,一手独掌,岂敢怠慢了。
这时,田雌凤款款走入,房中几人一起躬身:“三夫人!”
田雌凤微微颔首,在田彬霏身边落座,道:“都准备好了?”
众人齐声道:“是!”
田雌凤沉声道:“好!你们各自准备去吧,其中机密,只许你几人知晓,谁若泄露半点风声,不论有心亦或无意,我诛你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