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卉压下心头陡升的一抹酸涩,笑着揉了把儿子的寸头:“那也没见你常回家看看我和你爸。”
竟革笑笑,松开手,哀叹道:“是我不想回吗,是我没假!要不,你帮我给老邢打个电话,让他给我放几天假?”
竟革口中的老邢,叫邢纲,亦是颜东铮和沐卉的老熟人,他们刚穿过来那会儿,跟地方公安张志用、方宜年、邢纲合力抓捕过人/贩子 du枭绕鹰和瘦猴。
多年过去,老邢一步步高升,早已是边疆市公安局局长,竟革的领导。
沐卉白了他一眼,“我没给你请?过年那会儿,半月假,你用一天了吗?”
竟革摸摸鼻子,笑道:“那不是遇到特殊情况了吗。”
沐卉不想理他,接过丈夫提来的行李,往儿子手里一塞,“走了,送我们去医院。”
没一会儿,三人出了机场大厅,到了外面。
韩永新看着走来的三人,忙下车,迎了上去,“颜叔,沐姨。”
颜东铮打量眼,笑道:“永新高了,壮了。你爸妈还好吗?”
“我爸还是那样,每天忙活着农场的事,身子不好。我妈的意思,年纪差不多也快到了,提前退休得了,他不愿意,离不开,割舍不下。”
想起在上坎坝农场生活的那段日子,颜东铮笑道:“要我,也离不开,割舍不下。”
那个年代,理想高于一切,当兵是国家需要,转业开垦农场亦是国家需要,一腔热情顷洒,从无到有,流了多少汗,付出了多少心血。七十年代末,知青回城,农场失去的不但是人力,还有技术。
很多国营农场因无力为继,解散,人去屋空,大片农田荒芜,橡胶树无人收割,野草爬上公路、屋顶。
韩连长坚持着,将一切看在眼里,带领一批老职工留了下来。改革开放,允许私人买卖,他们贷款购买机器,高薪聘请林业局退休人员,及刚毕业的大学生,更是年年举行“归家行”,邀请返城的知青回农场团聚,亦让一部分在城里混不下去的知青重返农场安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