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个都不敢辜负,哪个都不敢面对。
他前半生剽悍英武,一身矫矫英雄姿,杀了多少贼人,是从尸海里爬出来的。然一旦遇上感情的事,就婆婆妈妈拖泥带水,似一个五六岁的懵懂孩童,手足无措,浑然不知如何应对。甚至连自己的心,都摸不清楚。
路不病本就不善言辞,想了半天,只道,“求陛下暂时不要赐婚。容……容臣再想想。”
贺兰粼深深地瞥了他一眼。
“董无邪言道,你收了李温直做通房,所以才不愿娶昭昭。可是真的?”
路不病如被人戳中心事,登时抬起头来,怔怔地眨眼。
良久,他愧色地扶住额头,承认道,“是……那日是我犯糊涂,喝醉了,与她,与她……共眠了一晚。”
贺兰粼微讶。
他只晓得申姜是个难缠的,却不想路李二人也发生了如此的瓜葛。
难怪昨日董无邪来找他时,隐忍着极大的怒气。
见路不病脸色已经窘红了好几个度,贺兰粼便止住没再问。
他道,“你自己想清楚吧。这件事,几日之内得给董家兄妹一个交代。”
……
申姜将李温直拉出去后,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她还没站稳,李温直就哇地一声哭出来,伏在申姜肩上,哭湿了一大片衣裙。
申姜愣愣安慰她,“这是怎么了?温直,别哭啊。”
李温直红着眼泡,“申姜,我完了,我和路不病那个了……我再也嫁不了大仁哥了,大仁哥肯定嫌我水性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