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晃眼的功夫,她失去至亲至爱,孤零零过了许多年。
陆尽欢不仅是她年少扎进血肉的一根刺,还是她少女时期愿意付出所有不断迁就的恋人,她们在床榻翻滚,在寝宫任意角落叫闹,前尘有多旖旎,如今有多落寞。
热气和酒气交织,酒入愁肠,不脱颜穆
尔似是醉了。
「陆尽欢,你不是最擅长讨人欢心么?」
她捏着这女人下巴:「我告诉你!我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被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傻乎乎的小公主了!」
委屈堆在心头,她说着说着哭出声。
经年不见,她变化很大,陆尽欢捉了她的手握在手心,坐在她身侧:「是我负了你,我……」
不脱颜穆尔狠狠咬在她唇瓣,咬得见了血,口腔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她盯着那颗艳红的血珠,醉意迷离:「你后悔吗?」
陆尽欢忍着疼顾自发呆。
「我走了,你后悔吗?」她再次问道。
长久的沉默,陆尽欢摇摇头,硬着心肠道:「不悔,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把江山看得比命还重,这皇位是我的,我是陆景的皇,在其位,谋其政。
「政权初建,世家反我,前朝余孽贼心不死,人的精力有限,做得了这个,便做不了那个,你缠人得很,我那会恨不能将自己劈开来陪你,到最后还是没做好,伤了你的心。
「但若重来,我的选择仍不会变。
「我首先要做这天下的皇,其次,才能是陆尽欢本人。」
「有吗?」尽欢含笑问道。
「有。」
她喊人捧来铜镜拿给尽欢看:「你自己瞅瞅。」
陆尽欢眉眼妖媚,腰肢都比往日细软,眉毛轻挑:「想笑就笑罢,左右不是多大事。」
不是多大事?
堂堂女皇沦落到为小国国主当床伴的地步,陆漾落下一枚棋子:「我和甜果果
又打赌了,为了你,为了我,阿姐要争气啊。」
早日摆脱这「床伴」的身份,大景国的后宫也好有一位名正言顺的皇后。
后位空悬多年,没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不说陆尽欢自己觉得如何,陆漾看着她就觉得怪孤单。
高处不胜寒,心上人总归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她不希望阿姐一辈子都为名利权势而活。
「放宽心。」
午后,不脱颜穆尔打着哈欠陪桃鸢闲聊。
「就这么累?」
桃鸢笑问。
「……」
小国主红了脸,清清喉咙,端起茶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