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琛见父母妹妹都各有心思,只能上前宽慰道:“老太太,仔细手疼。”
贾母见了孙儿,心里松快几分:“好孩子,难为你了,你是个好的,将来必有出息的。”
说完又不觉自嘲起来:“人家做父亲的都是敦促孩子读书上进,将来有个功名好顶门立户。你们瞧瞧咱们家,生怕念书科举把孩子们累着!”
贾赦自悔失言,一张老脸长得紫红。
贾母接着道:“国朝定鼎至今,后宫多少妃嫔被赐死?还不都是因为父兄在外惹事生非?琼丫头从女史一跃做到贵妃,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外面多少双眼睛看着呢?咱们在外面若有一个不慎,叫人抓住把柄,那就是滔天大祸。”
贾母呷了一口茶又道:“再说读书,琼丫头做了贵妃,要是外面没有个能干的兄弟拉扯,她就是再有本事,再有恩宠,也不过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你们叫她怎么在后宫中立足?”
一语未完,王夫人也害怕起来,她宁愿女儿还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到了年纪出宫好歹混个平安。
贾母又道:“你们也不必害怕,我这张老脸倒能给琼儿撑几分颜面。但后辈们读书的事却不可再耽误了。”
“方才你们回来之前,你们妹妹过来陪我说话。说是家学里代儒年纪大了,精力有些不济,怕是教不了这么多孩子,姑爷想再给黛哥儿寻个师傅。”
贾政不知家学里那些腌臜事,只当是林如海瞧不上贾代儒的学问。
不过这也难怪,林如海本是探花出身,他儿子又中了解元,贾代儒是什么,说是老儒,却不过是个秀才。
自从林黛去了家学,有学生提问,贾代儒答不出的就叫林黛帮着解答,这么一来倒不知谁是老师谁是学生了。
贾政听说林如海要给林黛另请西席,心里便有了个念头,他道:“我前些日子妹夫也同我说了,说是要给黛哥儿请个师父。儿子想琛哥儿和黛哥儿两人极好,不如咱们家也出些银子,叫老师一起教这两个孩子。”
邢夫人笑道:“到底是二弟会疼孩子,拿着家里的银子给哥儿请老师。”
贾政忙道:“嫂子误会了,琛哥儿上学请老师的钱自然是我们这房单出。”
贾母白了邢夫人一眼道:“你们不必说什么银子不银子的,没得叫人笑话。我已同你们妹妹说了,叫他跟姑爷说,请师父的钱,就从我这里出。家里的三个哥儿连带菌儿都一并过去跟着读书”
说着又指了指门外:“我们垂花门外还有几件空房,叫人装饰装饰,以后孩子们就在那里读书。早饭晚饭也都在我这里用,省的来回奔波。连带先生的饭食也都是我这里大厨房做了送出去!”
“叫母亲劳累破费了,儿子们心里实在不安。”贾政低头俯首道。
“不过几个银子的事,子弟们出息才最要紧!以后族里后辈子弟有好的,只管带进来,跟着一起学,一个师父不行,咱们就多请几个师父。家学那头也不必蠲去,族里有些孩子要识字启蒙还叫太爷教!”
贾赦贾政都站起身来连连成是。
贾母又道:“丫头们也不可缺了管教,今儿好好的去王家,宝玉丫头怎么就伤着了?这事还要细细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