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听她这样说,也不好想强,又道:“我知道你在京里有自己的房子,只是这京城之中鱼龙混杂,你身边学织锦的头都是小姑娘,纵有几个掌柜伙计怕也是老的老小的小。若是遇上那起子混账人,他们要找你的茬,我怕你应付不来。”
香菱微微点头,她这次进京带的人大部分是她这些年收容的孤女,眼下都是织锦的好手。
男丁她只带了当年冯家的老管家忠伯并两个账房先生,几个伙计,若遇上存心找事的豪强确实难以应付。
贾敏笑道:“我这次进京多带了两房家人,这里地方小,也安置不下他们,我想你既来了,就叫他们暂时跟着你,等回头你站住了脚,我在叫他们回来。”
香菱知道贾敏是一番好意,她眼下可用的人手确实不算多,只够正经做生意使得,但要要搅进皇商之间得斗争,那就远不够用了。
“夫人好意,我不敢再推拒,只好多谢夫人了。”香菱没有犹豫,含笑行礼。
贾敏又道:“那薛家…我是希望你能帮他们,但这事终究还看你自己,你若愿意怎么都好,你不愿意那也不要勉强。我知道你素来厌烦这些人,但薛家那位薛蝉公子并不同寻常皇商一样,不是那种霸道欺人不讲理的人。”
香菱点头笑道:“薛家的事我会仔细考虑,还请夫人帮我向那薛家小哥儿带个话,请他拿上一块当时的样布给我。”
贾敏心中又惊又喜,她知道香菱这是愿意出山帮薛家这个忙了,剩下的就是谈价了,谈价这种事儿她自然就不会插手了。
香菱又道:“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夫人唇上的胭脂能否送我些许?”
贾敏愣了一愣,香菱立志为冯渊守节,从来不肯涂脂抹粉,她要胭脂做什么?
不过她也不再多问,只叫丫头去拿了宝玉做的胭脂过来。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这才各自去了。
却说贾母见薛蝉生的一表人才,不觉动了说亲的念头,只是皇商家的门第终究低些,要配琏儿有些不足。
想起贾琏,贾母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国公府江河日下,自己生了两个儿子都没能把门户顶起来。
贾琏的亲事她也相看了许多,总是没有中意的,前些日子邢夫人送上来那些人选,她也都推拒了。邢夫人明里暗里便有些不快,只把耽误贾琏的罪责都怪到了自己头上。
贾母心中暗叹,说来这事也怪自己,原想着自己儿子不成器,又是娶续弦,不好委屈了人家姑娘,就聘了邢氏这么个破落户,未曾想她不思相夫教子,每日只把一个钱字放在心尖。
于继子继女更是从未有真心疼爱,不过是面子情,自然不会对他们的亲事真正上心。
但贾琏毕竟是荣府的嫡长孙女,贾母是不愿意贾琏下嫁的,若是贾琏下嫁了,后面宝玉贾环的婚事就更被动了。
可那些有爵有官,鲜花着锦,还想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人家也瞧不上他们这样空有一个爵位名头的旧日勋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