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的光透过门窗照进来,浅浅摸到桌上的烛台,拿一旁的火折子将烛火点燃。
借着烛火的光,她看到了床上趴着的人影,男人长得高大,把整个床都填的严严实实,头枕在枕头上,脚掌刚好贴到床尾,直叫浅浅怀疑是不是床的尺寸太小了。
再走近一些依旧不见床上的人有反应,浅浅轻声唤他:“你还疼吗?”
暖黄色的灯火照亮了男人赤着的后背,他趴在床上,腰下盖着被子,后背到前胸绑了一层层绷带,有几处已经被血迹洇红。浅浅看一眼,心脏就紧一下,听不到男人的回应,她又问:“你是睡着了吗?”
才刚刚入夜,他睡得这么早吗?
浅浅站在床边,苦涩的草药味和淡淡的血腥味冲到她鼻腔中,熏的她面露苦色。
迟迟听不到声音,浅浅不想打扰他休息,端着烛台转身要走,火光移开后,就听到身侧高大的身躯动了起来。
浅浅转过头看到原本趴着的男人从床上跪坐起来,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扶着床柱,缓缓从床上走下,动作间扯到伤口,嘶”一声痛呼几不可闻。
“你不用下来,我就是来看看你。”浅浅连连摆手,将烛台放到一旁,想将男人扶住。
男人听到她的声音,长发遮掩下的眉目微动,滚了滚喉结,低声道:“公主纡尊降贵来看奴,是奴的荣幸,奴更该跪谢公主。”
他长得太壮了,手臂几乎有她一倍那么粗,浅浅想扶他都无处下手。
男人伏跪在自己面前,浅浅低头看到他头发还是散着,但明显洗过,比之前看到的时候柔顺干净了许多,身上也没有污渍,应当是住进厢房前洗了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