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宁和梁邺一块儿吃了饭,又一起去逛街,甚至看了电影,傍晚六点钟,两个人从电影院出来,相约一起去吃晚饭。
林以宁在聊天框里对陈予怀说:我和梁邺去吃饭,晚点儿回。
陈予怀挽着西装外套,出现在餐厅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处在失控的边缘。
他的教养不允许自己不请自来,但他此时已经按捺不住烦躁和不安。
他记得自己问梁哲:“如果你有女朋友,还会和别的女生一块儿去吃饭吗?”
梁哲故意气他似的:“肯定不会啊,这是原则问题,除非有什么不得不去的理由。”
一毛有什么不得不去的理由吗?
他不知道,并不认得梁邺。
他去吩咐蒋言:“查查梁邺。”
休息日的蒋言立马爬起来整理了一份资料,他眼里的老板虽然严苛,但从来不压榨他的休息时间,工作时间外的吩咐,大多是很重要的,他揣测后续是要有什么合作,于是竭尽全力去调查。
梁邺在淮大学的是金融,家里是做投资的,也就两年前,接连投资失败,破产清空了,但很快又另起炉灶,做起了旁的生意,家底算厚,所以也没太伤筋动骨,他毕业在家里公司待了一年,不过父母还是为着他前途着想,把他送来堂表叔梁家荣这里磨炼。
他在校成绩不错,和同学合伙开过公司,创业挺成功,项目卖出赚了一大笔钱,用那笔钱在淮城买了一套别墅,据说有暗恋的人,因为喜欢的人特别想要一个家,所以才买了那套房子,原本想要一毕业就表白,但不知怎么放弃了,于是房子一直空置着,身边也一直没异性。
他在校算半个风云人物,身边朋友众多,生活丰富多彩,但跟林以宁八竿子打不着。
他有个堂妹叫梁爽,梁爽和一毛是室友兼密友,所以两个人才会熟识。
他们在学校的时候就经常一起约着吃饭看话剧,不过大多数都有梁爽陪同。
那对于陈予怀是一段相对陌生的时间,他记得自己只去去过一次淮城,那天也下着雨,到处雾蒙蒙的一片,他在酒店等她,她打车过来,因为提前交代过前台,她直接上楼了,她那几天感冒,戴着口罩,一进门摘掉口罩和帽子,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捂住口鼻,瓮声瓮气说:“我本来想着不来见你的,怕传染给你,但我又实在想你,你稍稍离我远点,感冒了我会自责的。”
那是冬天,屋里暖气开得足,她觉得闷,把毛衣也脱掉,只穿了一件粉白的衬衣,衬衣修身的,勾勒出清晰的线条,她瞧着偏瘦,但因着线条起伏大,显得有些肉感,他在背后看着,倏忽转过目光。
心魔丛生。
那时他总觉得来日方长。
如今只恨人生苦短。
他此时坐在林以宁右手边,对着梁邺颔首:“你好,不介意我一起吧?”
梁邺表情有些错愕,抬手示意:“当然不介意。”
服务员过来加了份餐具放在他面前,低声说了句:“慢用!”
陈予怀慢条斯理拆着,面无表情地问:“林以宁,今天玩得开心吗?”
林以宁只觉得后脊麻了一瞬,那感觉直冲天灵盖,她混沌了小半日的灵台像是被道惊雷劈过,霎时一片清明。
她整个人忍不住一凛,几乎是无意识回答:“挺……开心的。”
长这么大,从她记事起到现在,小鱼从来没有叫过她一次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