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也是个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他剥开她那层纯良的外壳,发现她野性难驯的内里,可再往里剥,又发现她其实还是纯善更多。小心翼翼,想给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又觉得,这世上不会再有比自己更爱她的人,于是忍不住步子迈得更大些,不想给她犹豫和后悔的机会。
迫切地想参与到她的余生里。
秦渺说他坏话他听到了,林以宁止不住地笑,然后有些难为情地垂着头,低声反驳了一句:“怎么就不是他遭殃了?”
秦渺语重心长地握住她的手:“你这小孩儿,不懂人心险恶。”
林以宁倒是想起另外的事,小声揶揄:“那渺渺姐和思远哥呢?他遭殃还是你遭殃啊?”
佟思远是陈阿姨合伙人的儿子,比秦渺大六岁,沉默稳重,性子古板,他深觉两个人的差距,不想进一步发展,秦渺姐又是个高傲的,他不松口,她也就不挑明,俩人也不知道拉扯多久了,前段时间俩人双双消失在南临,也不知道干嘛去了,但关系似乎是有了点变化。
没想到反被打趣了一遭,秦渺忍不住掐了下林以宁的腰。
林以宁躲的片刻,余光偷偷看他,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四目相对,她突然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收回目光,装作认真听姐姐讲话。
他走近了,故作深沉,并没打断两个人交谈,只是安静走在她身侧,存在感极强。
气氛明明很融洽,可林以宁总觉得古怪。
她没忍住,在视线外的盲区,偷偷抬手勾了下他的手指。
她偷偷摸摸的,他倒毫无顾忌地反手握了下她的指尖,于是她吓一跳,急忙抽回手。
两个人的小动作淹没在欢声笑语里,他的目光炽热而直白,林以宁装作看不见,耳朵慢慢爬上红晕,不知道怎么,明明没那么害臊,突然之间整张脸都红了,格外显眼。
先是渺渺姐伸手探她的脸,好笑地喊了声:“你这是干嘛啦,脸怎么红成这样。”
说着,扭头去看一脸正经的陈予怀,狐疑道:“你偷偷干什么了?”
那表情仿佛在说:这在人家家呢,你是不是人,收敛点吧!
陈予怀推了下眼镜,苦笑着摊手,意思是:我什么也没干。
然后沈惊蛰扭头看了林以宁一眼,大约是觉得她没出息,笑了声:“天天小鱼长小鱼短的,我还以为她都不知道害臊的。”
陈沐晴看了儿子一眼,觉得儿子不能落下风,忙不迭说:“这傻小子在家也魂不守舍,长这么大,我就没见过他这么患得患失过,你们再不点头,他估计都要自闭了,瞧瞧,一进门眼睛就长以宁身上了。”
他是个做事格外沉得住气的人,喜怒不形于色,就是装也能装得风轻云淡,可这会儿全表露在脸上,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和欲望。
秦渺插了句嘴:“从小不就这样,他俩没早恋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会儿所有人都觉得这俩人分明的兄妹情,只有她觉得自己这个心思深沉的弟弟图谋不轨,大约是双胞胎之间奇特的心理感应。而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准的。
两个老父亲各自看对方儿女,一个满意得很,怎么看都觉得儿子眼光好,一个浑身不爽,上上下下挑剔的目光看了个遍,但也挑不出太大的毛病,于是更不爽了,扬声说了句:“站一块儿一个比一个呆,以后生个小孩更呆怎么办。”
秦深不觉得,只觉得郎才女貌无比登对,目光逡巡一遍,满意道:“他俩的小孩模样肯定好看。”
陈沐晴从小颜控到大,这么一说就来劲,笑眯眯感慨:“那想不好看都很难呐,个子估计也高。瞧这俩站一起,跟要去走秀似的。”
沈惊蛰总觉得女儿还是个孩子,闻言顿时心里不是滋味,闷声道:“别祸害小孩儿了,林以宁自己都没长大呢!我和她爸把她惯得不成样子,以后有小鱼受的。”
夫妻两个拿女儿当宝贝似的呵护着长大,这么说自然不是为了贬损,潜台词压着句:她在家没受过委屈,出了门你多担待,担待不了也别忘了她父母都担待得起。
陈沐晴表态:“都还年轻着,多过几年二人世界才是。孩子什么的,要不要看他俩自己,咱们大人就别瞎操心了。”
……
林以宁和陈予怀都插不上嘴,他目光缓慢落在她肚子上一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