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未末,酒肆里客人都走光了,伙计们正在打扫,程平已经盘完了账目,现银也封在匣子里,交与了店主专门留下看店的家仆。这时从门口进来一群形态各异的汉子。那为首的脸上就差挂幌子“地痞流氓,不是好人”。

迎客的伙计陪着笑:“郎君们是去楼上雅间,还是楼下宽坐?”

为首的四周看看:“倒着实是个赚钱的营生,难怪那么猖狂。”

程平从台子后面抬头看,拽拽正立在台子旁边的伙计,悄声道:“这群尴尬人2,恐怕要生事端,你快去武侯铺叫人。”

程平如今在店里甚有威信,伙计点头,扔下抹布,悄悄从后门出去。

那为首的大模大样地坐在一楼大堂里,其余跟着的在他周围散坐。两个负责点菜的伙计陪着笑脸,问点什么菜。

“在街上听说你们这最风雅,风雅……那就来个‘蒸风’吧。”

伙计干笑:“看郎君说的,风如何能蒸呢?”

“‘蒸风’都没有,说什么风雅?你们说是不是?”

众无赖大笑,都说“很是”,又说“这样虚夸的店,很应该砸了。”

“那就砸了!”说着这为首的就站了起来,抓起桌案就往地上摔。

伙计们也不少,如何能看着他们砸?很快双方战到一起。

屋里水壶花瓶几案胡床乱飞,一个行酒令的筹筒擦着程平头皮飞过去砸在墙上,程平忙低头。别看那日跟色鬼恶棍抡棍子,那是没办法,现在这种群架,程平是打不了的,只躲在高台后,觑着门口,怎么武侯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