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明笑着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做了几年尚书,陆允明在户部积威甚重,众人刚才酒醉后的浪荡轻松似都顺着毛孔蒸发掉了,一个个庄重恭谨得似在上朝站班。

看他把自己的客人吓得,程平在心里“啧啧”两声,陆相现在出去已经能吓哭小孩了吧?

陆相来了,众人谁也不敢再耽搁主人家,纷纷告辞,转眼走得干净。

程平引陆允明去内堂,又命人摆酒。

陈胄有军功,留在了军中,程平身边的幕僚只剩了甘彧。还不待程平说请他陪客的话,甘彧已经先告罪:“彧酒醉,恐于相公和侍郎面前失仪,先行告退。”

最后一个挡箭牌也没了,程平微抿下嘴角,只好硬着头皮自己招待陆允明。

陆允明一派温雅,似全没看见程平的小动作。

从中午喝到日暮,程平再克制,这会子也有酒了,尤其出去送客吹了风,更觉得上头,但还是要舍命陪君子。

程平举杯敬酒。

看着她似带了胭脂色的双颊,陆允明抬手饮尽了杯中酒。

……现在流行一口闷?

程平没办法,只好也一口闷,不想对面伸过来一只手盖在酒盏上。

程平一怔,那只手已经把酒盏放在了案上,并扬声对门外伺候的婢子道:“去做醒酒汤来。”